满级医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56节(1 / 2)

他在越国为质的八年,犹如笼中鸟,非圣人恩准不得出质子府,说穿了,他不过是圣人的一件战利品,会在必要的场合被拿出来晒一晒。

    可就这样,楚翊居然还能抓住机会发现这些蛛丝马迹。

    据卷宗上记载,凯旋回越国的大军应有八万,也就是说,实际上少了一万人。

    夏侯卿手里的折扇又扇动了两下,鬓角的几缕发丝被扇得飘起,又落下,飞舞的发丝抚着面颊,为他平添几分蛊惑,眸中乍现精光。

    他回忆着他看过的卷宗,道:“根据兵部的卷宗,两国和谈后不久,圣人就下旨大赦天下,连带军中也得了赦令,那八万大军全数解甲归田……”

    当年越国上下皆感念圣人恩德,现在想来,圣人这么做的目的怕是为了隐藏那失踪的一万人。

    “笃笃。”

    雅座的房门忽然被叩响,也打断了夏侯卿的未尽之言。

    一袭黑衣、满头银丝的戚老面无表情地从雅座外走了进来,目不斜视,只对着夏侯卿禀道:“主子,百里胤来了。”

    “一个人?”夏侯卿随口问道。

    “还有大景康王楚祐、建威将军汪南以及康王的表兄袁哲。”戚老苍老的眼皮半耷拉着,干巴巴的声音毫无起伏。

    这三个人在大景朝堂上都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夏侯卿朝窗外俯视了下去,他们所在的雅座一扇窗户正对下方大堂的大门口,从他的位置,恰好能看到站在天音阁大门口的楚祐、百里胤一行人。

    夏侯卿只扫了一眼,就慢悠悠地收回了视线,笃定地看向楚翊,“是来找你的。”

    自窗外而来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瘦而长,半张脸沉在阴影里,光与影形成一种极度的对比,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更加分明,美而妖。

    他支肘撑着脸,修长如玉的食指随意地在眉尾点动了两下,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俩今天去了哪儿?”

    语气中透着一丝嫌弃,把阿猫阿狗都往他这里引。

    楚翊与夏侯卿四目对视,一人笑得温文,一人笑得凉薄。

    “夏侯尊主可要留下?”楚翊不答反问。

    这句话的语外之音也等于是承认百里胤、楚祐他们是来找自己的。

    留?夏侯卿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提议,眉眼一挑,轻笑道:“你倒是半点也不见外。”

    夏侯卿眯了眯妖魅的凤眼,紧紧地盯着楚翊,想看他是不是在客套。

    楚翊的眼睛如两汪幽邃的深井般,平静无波,不动如山。

    夏侯卿既然看不出端倪来,就索性不动了,眼角又往外睨了一眼,只见楚祐他们已经在小二的恭迎下迈入大堂。

    他既喜欢看戏,又喜欢看人失态。

    那就留在这里好了,反正是人家请他留下的。

    夏侯卿悠然自得地执起酒壶,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逍遥酿,连斟酒的动作都十分的张扬华丽。

    戚老默默地退下了,像一缕幽魂,步履无声无息。

    夏侯卿随性地喝了两口酒水,突地面色一变,转头掩面轻咳了两声。

    他原本就雪白的面孔又白了一分,少了平时的妖异,多了几分荏弱的病态。

    顾燕飞扫了一眼夏侯卿杯中的酒水,心里嘟囔着,都跟他说他阳气不足了,还喝寒性的白酒,真是找死!

    夏侯卿摸出一方白帕子,擦了擦嘴,随手丢掉,又紧接着摸出一方红帕子,慢慢地擦拭起手指。

    “……”顾燕飞嘴角微微地扯了扯。

    她原本想给夏侯卿弄杯符水喝的,可瞧他现在恨不得把手指仔仔细细擦上三遍的样子,就知道这人的洁癖比起宗门的三师兄有过之而无不及,肯定不会喝。

    若是扎针的话,他怕是还要求重新给他打一枚针,用了就丢掉。

    罢了。

    顾燕飞心头念头飞转,最后伸出一根食指往桌上点了点:“手。”

    正在用帕子擦拭着手心的夏侯卿嘴角撇了撇,心道:他为什么要听她的?

    心里这么想着,一只手却伸了出去。

    “贴身放着。”顾燕飞就往他手上拍了一张符纸,心有不舍:这道符不好画,她画了几十张,才成了这么一张,可以温养身子。

    符纸贴在了他左手掌心,风一吹,符纸“簌簌”地飞起一角。

    夏侯卿垂下了眼睫,眼尾绷紧,似在强自忍耐着什么。

    洁癖就是病啊。顾燕飞耳边不由想起了九师姐曾戏谑地评价过三师兄。

    思绪间,雅座外已经响起了“蹬蹬蹬”的上楼声,有几人朝这边而来,脚步声临近,还夹着些许说话声。

    楚翊慢条斯理地又沏了茶,从头到尾,不慌不忙,从容不迫,似乎完全不在意外面走廊上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三个人一人一杯碧螺春。

    凌乱的脚步声停在了雅座外,门外一个小二语气慌张地喊道:“几位客人,这间雅座有客人了。”

    “这里不是没人吗?”

    熟悉的男音略带几分倨傲地响起,雅座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门外,一袭宝蓝锦袍的楚祐出现在雅座外的走廊中,与楚翊四目相对,冰雪般的寒光从楚祐的眼眸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