俢昳弯了弯唇,向她伸手:“念念, 过来,我教你。”
她小跑上前,被俢昳手一握, 轻而易举拥在怀中。
他将曳月剑交到她手中,从后伸手握上她的手。
曳月剑挥舞起来。
俢昳的手轻握住她手腕, 身后是他宽阔坚实的胸膛, 她心中安定, 身体放松下来, 由他带动着出剑。
两人的宽袖在空中荡出如出一辙的弧线, 惊人剑气自剑尖源源不断泻出。剑风之下,两人衣衫翩然飞舞,如一对比翼双飞的蝶。
虞念感受领略着他的剑术,唇角不知不觉上扬。
片刻后两人停下,俢昳放开她,微笑着问道:“感觉如何?”
虞念回味着精妙的剑技,笑叹道:“我有时觉得自己真是过分幸运了。”她仰起头看俢昳,眸子又清又亮,“遇到你,能学旁人见也见不到的本事。”
俢昳失笑:“只因为这个?”
她点头。
他松开剑,低头摸了摸她的脸:“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旁人即便遇见我,我也未必会高看他们,未必愿意教他们。念念本就优秀出众,才能得我……”
才能得他倾心。
他声音渐低,最后两字没说出口,忽而笑了一下:“念念想谢我,也不是不行。”
虞念没多想,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你想要什么?”
“唤我一声……夫君吧。”他俯身靠得更近,眼中情动,声音低哑如羽毛拂过,带着不经意的蛊惑。
二人结为道侣,成了亲,唤夫君确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
虞念愣了一下,从前叫惯了他的名字,如今要看着他的眼睛这般亲密唤他,多少有些不适应不自在,遂垂眸低声道:“夫君。”
耳边传来他一声满足的轻笑,他伸手抱住了她,低声回道:“嗯,从前怀光仙君照顾你,以后夫君来照顾你。”
虞念乍然听到栖羽,出神了一瞬,想起他的异样,皱眉道:“其实,我回去的时候见了一面仙君,他有些奇怪。”
俢昳沉默了一下,放开她,低头问道:“奇怪?有何奇怪?”
“他似乎受了什么伤,最后离开的时候神色很痛苦。”
俢昳安抚道:“念念若是担心他,便用传音铃问问他。我为他拼凑的仙魂,不应有什么后遗症。”
虞念愣了一下,见他如此坦然提及栖羽,毫不介怀,不禁道:“你,不会吃醋吗?我从前可是……”
他笑了笑,握上她的手道:“不会。他于你有恩,你若是从此不顾他,反而薄情寡义。更何况你选择的道侣是我,说明早已放下过去。”顿了一下,“无论如何,我信你。”
俢昳一直是如此大气又自信,既是信自己可让她倾心,又是信她的选择。
虞念心里一暖,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微笑道:“我每日都在更喜欢夫君一点。”
她取出和栖羽的传音铃联系栖羽,那头很快传来人声:“阿念?”
他声音平稳,并无异常。
虞念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仙君,那日见你仓促离去,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那头沉默了一下,栖羽道:“无碍的,只是受了些轻伤,现下已经好了。”
他声音仍带着从前的温柔,听不出任何异样,虞念觉得果然是自己有些多心,心下微安:“既然没事我便放心了。仙君若有什么难处,可以来寻我帮忙。”
那头隔了一会儿才传来一个轻轻的“好”。
切断了传音铃,俢昳抱住她:“安心了吗?”
虞念点头,又笑:“你是真的不介意我和仙君呀?你就不怕吗?”
俢昳温柔凝视着她:“因为我见过他求娶你。”
栖羽求娶她……不就是在俢昳醒来那日。
她微怔,不由道:“那日……你看见了?”
“嗯,我看见了。”他点头,“那日我醒来不见你,是以用水镜找过你,看到了那一幕。”
“看到我拒绝仙君了?”
俢昳笑了笑:“没有。只看到那一幕,我就切断了水镜,我本以为你会同他结为道侣的。”
他眼中笑意深了几分:“但后来我等到了你回来,自此明了,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我。所以……没有什么好介意的,作为夫君,理应相信自己的妻。”
虞念不知那日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等她回去的,稍稍一想便觉心中又酸又暖。
她忽而上前紧紧抱住俢昳:“你说得对,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以后都要记住了。”
俢昳回抱住她,温柔应道:“嗯,记住了。念念在我心里也是最重要的人。”
他愿意一生一世照顾她,保护她。
*
面具覆容的白衣人静立在深谷中的潭边,目光沉沉盯着飞流而下的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