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搓头发的手渐渐停顿,想到林风和她将会形同陌路,她的心就和刀割一般难受,让她觉得自己的肺腑都在燃烧。
可是这种原则的事她不能低头,她若是有一丝妥协的迹象,她所在意的东西林风更不会在意半分。
外头传来响动,她明白斐清同还没离开,异性在屋里走动,总会让赤裸着身体的人有几分惴惴和窘迫,当下从水中站起来,要拿挂在墙壁上的浴巾裹身子。
斐清同站在屏风外,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水声,觉得自己下半身已经胀痛到自己不能再忍的程度了,如果莫星予再稍微放浪和不规矩一分,他今天就想要狠狠地占有她,他和林风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算是利用莫星予的愧疚心让她呆在自己身边,也不失为一种良策。
就像他方才说的,没有人能够捡起全部自己丢掉的东西,哪怕他得到的是不完全的,是一个心里住着其他人的莫星予,那她也实实在在地在他的身边。
门被轻轻敲了几下,是园子里的女工送衣服来了。
他敲了一下门,莫星予在浴缸里站着用毛巾擦头发,被他这么一惊吓,顿时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斐清同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巨大声响,担心莫星予的安全,便拉开门进去。
莫星予正攀着浴缸的边缘,想要站立,斐清同赶忙上前,想要扶起她,莫星予刚想借力起身,猛然之间明白了什么,捂住胸蹲下来,让自己的身体浸在水里。
斐清同还是看清楚她嫣红的乳尖隐没在水中的瞬间,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身体的某个部位胀痛得急需要纾解,从莫星予的反应来看,她也看明白自己的生理反应了。
“你走开,流氓!”
莫星予想要用水泼他,但是又怕他衣服湿了着凉,只能护着胸对着墙站着。
斐清同将装着替换衣物的袋子挂在钩子上,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出去。
莫星予盖着被子,躺在拔步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那张床与林风上回同她行荒唐事是同一张。
喉咙里火烧一般,想要去小几上拿水杯,又得起身行一段路,莫星予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连起身都费劲,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受实在是难受,她只能处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雨滴打着玻璃,声声轻响,仿佛故人踏水而来的脚步声。
莫星予又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夏日,她站在磨砂玻璃的台面后面,擦玻璃,称甜点,收现金,日复一日地做着重复的事情。
她和过去的同学断得一干二净,和父母的关系一塌糊涂,自己本人也是一无所有,但是有个美丽的少年踏入店面,一切灰白的东西都变成了彩色,连天空也有了颜色。
她那时把人生全部寄托在林风身上,仿佛她只是一张白纸,林风才是执笔作画的人。
痛过一场以后,她才醒悟过来,她的人生不是画卷,就算画得糟糕,浮光掠影一般地就过去了,是针针刺在血肉上,对这种痛楚的畏惧比痛楚本身还要来得猛烈,以至于她现在看到annie还是有心悸的感觉,仿佛仍旧陷在噩梦中还未醒来。
她不怕annie,她只是怕痛。
有人托着她的身子从床沿上坐起,温热的液体灌下去,喉咙的刺痛缓解了许多,心中的痛楚仍是无法缓解半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眼是尖瘦的下巴,细长的睫毛,身穿白裙的女人像翩翩而至的白色蝴蝶。
可是她不是花,她只是一株顽强的小草,春与秋于她没有任何影响。
“不用劳烦你,我想我自己可以站起来。”
她只当她是周师师叫来照顾她的护工,她那天冻了半天,又因为拒绝了斐清同照顾自己的好意,脚部又抽筋,一个人哆哆嗦嗦地清洗了半天,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这几天她的病情反反复复,不得不上下午各测一次体温,颇有些病来如山倒的意味。
周师师想要请假照顾她,被她给拒绝了。
周师师要做的事情太多,自己不能拖了她的后腿。
给她喂水的人手法太不娴熟,灌进嘴里的水流太急,她一不小心就被呛到了,咳嗽了半晌功夫,喝进去的水一并被吐了出来,白色的宽大单衣顿时湿了一大半。
扶着她的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给她擦拭胸口,只是水这种东西,渗进去就只能自然风干,在她胸口擦拭的行为渐渐地变了味道,成为了轻轻的揉捏,并一路朝下。
莫星予睁开眼睛,与扶着她的人眼神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