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歌 第80节(2 / 2)

子夜歌 九月流火 2798 字 6个月前

    “那我不说话。”萧子铎说,“皎皎想做什么都可以。”

    谢玖兮看着身下人乌黑清亮、隐含笑意的眼睛,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他戏弄了。她沉着脸去挠他的痒痒肉,萧子铎笑着抓住她的手:“好了。”

    谢玖兮还是不解气,道:“你不是说做什么都可以吗?”

    萧子铎也不知道她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这种话。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怕擦枪走火,主动停止,她还要挑衅。

    萧子铎叹息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不怕痒。”

    说完不等谢玖兮反应,萧子铎扣着她的肩膀,一招漂亮的转身将她压到床上:“顺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觉得你更怕痒。”

    萧子铎说着在她肋间轻轻抓,谢玖兮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自己怕痒。她自己碰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但他的指尖微凉,手指修长有力,落在她皮肤上时无比鲜明地提醒她这是一双男人的手,谢玖兮的腰、背强烈反应,浑身毛孔都战栗起来:“你放手!”

    谢玖兮本来想很威严地呵斥他,但声音出口后全是笑意,语不成调。她一边推他一边躲,两个人在床上滚成一团,不知道谁压到谁的头发,萧子铎单手撑住床沿,两个人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萧子铎黑眸定定望着她,低声说:“还有最后一个会发痒的地方。”

    他低头吻住谢玖兮脖颈,唇下就是她最脆弱、最致命的动脉。他的唇微有些凉,循着她血液奔涌的方向缓慢探向她心脉,衣带不知不觉落下。

    当真是秋水为神白玉肤,明月皎夜光。

    萧子铎本来不想走到这一步的,他当真想让她好好休息。萧子铎微微直起身,将散落的头发归到身后,他正要抱她的腰,忽然被谢玖兮拦住。

    萧子铎挑眉:“皎皎,你总不至于这么狠心吧。”

    谢玖兮不为所动,说:“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

    萧子铎紧紧盯着她,短暂的天人交战后,他依言放开她:“好。”

    他坐好,欲要拿旁边的薄被,谢玖兮揽着衣衫慢慢坐起来,猛不防推萧子铎的肩膀。

    萧子铎的身体下意识紧绷,随后又放松下来,顺从地摔到床榻上。

    谢玖兮抵在萧子铎身前,头发从她肩膀上滑落,缠在两人身上。谢玖兮语气不善,道:“你不是说,你最忌讳这种感觉吗?”

    萧子铎瞄了眼她散落的领口,心不在焉应了声:“嗯。”

    “那你再重温一下无法动弹的感觉吧。”谢玖兮道,“我六岁就能制服你,别说现在。”

    萧子铎十分温顺,任凭摆弄,唯独眼睛被覆上腰带的时候不肯配合:“这个就没必要了吧。”

    谢玖兮凶巴巴道:“听我的!”

    萧子铎放弃,乖乖蒙上眼睛。白纱若隐若现,其实还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光穿过窗柩,将她的身形照得如玉像一般。

    萧子铎漫不经心感受着手腕上的束缚,心想什么时候挣脱才会比较“自然”,不至于惹她生气。映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他的明月俯身,隔着白纱吻住他眼睛。

    萧子铎的心像落在一团云雾中,软软的不着边际。他暗叹一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对他而言蜘蛛网一样的东西,他却甘愿挣不脱。

    为你作茧自缚,为你束手就擒。

    ·

    城外,一老一少站在山林中,遥望夜色中的淮阴城。阮钰看着护在城墙外玄妙威严的阵法,由衷感叹:“借山川之力,化四时气象为己用,不需要消耗任何灵物就能昼夜不歇地护着偌大城池,这么厉害的阵法便是我们的护山大阵也不如。这个阵法师若来修仙,定前途不可限量。”

    站在阮钰身边的白胡子老道拈了拈胡须,嗤道:“两个十七八岁的凡人,没修过正统道术,哪能想出这么复杂的阵法?他们和那只天狐一起从秦皇陵墓中出来,或许,他们在陵墓中还有什么奇遇。”

    阮钰想到连不死药都有,地陵中再找到什么阵法秘籍似乎也不意外。阮钰问:“师父,那要去救他们吗?”

    白胡子老道摇摇头,高深莫测道:“不可。凡人朝生暮死,命如蜉蝣。天下各有各的道,妖有妖道,仙有仙道,我们乃轮回之外,不可插手人间兴衰。”

    和妖、修仙之人相比,凡人的命就像夏蝉一样短暂。就如人不会在意脚下的蚂蚁什么时候建国、什么时候灭亡,修仙之人也不在乎人间改朝换代。

    阮钰道:“可是,北方军队中出现许多人妖混杂之物,看起来像是什么邪术。我们不插手凡人的争斗,但如果有邪祟入世,就不能不管了。”

    白须老道依然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有被逼到绝境,再去施恩,才能让对方死心塌地。他们还有余力,不可施救。”

    阮钰抿着唇,似乎有不赞同之意。白须道长瞥见他的神色,问:“可是觉得为师太过残忍?”

    阮钰如实道:“师父常说仙者以慈悲为怀,以天下为己任,如今百姓受难,能救,为何不救?”

    白须道长笑了一声,忽然释放出威压,居高临下说:“你我师徒多年,今日本座不妨和你说实话,我本是汉朝人,一百二十岁时得道成仙。奈何天界注重出身,我乃一介散仙,处处受排挤,连寻个清静之地修炼都不得。无奈之下我只能下界,收了你们师兄弟几个做徒弟。你最有天分,又有机缘得了不死药,本座一直相信你是所有师兄弟中最有可能脱去凡胎、飞升成仙的。天界谁人不知不死药乃昆仑神药,待你成仙,有了这道缘法,说不定便能拜入昆仑。在天界,散仙和昆仑仙的地位截然不同,一旦有了昆仑这道金字招牌,此后洞天福地、天材地宝,岂不是任你挑选?”

    阮钰只知道师父高深莫测、寿命悠久,没想到他竟然是真的仙人!阮钰大吃一惊,连忙下拜:“徒弟愚昧,不知师父竟是仙人,请师父恕罪。”

    白须仙人摸着胡子说:“起来吧,本来就是我不欲声张,有意瞒着你们的。不死药你炼化的如何了?”

    阮钰恭敬垂着眼听训。其实他知道,师父突然重视他,并不是真的多喜欢他,而是看到他得了不死药,升仙有望,所以才百般拉拢。等阮钰突破后,如果真的能拜入昆仑神山,白须仙人担着师徒名分水涨船高,也能得到不少好处。

    仙者不问凡间事,但修仙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利益算计,又和凡人有什么区别呢?

    这些事心里明白就好,阮钰并没有说出来。阮钰恭谨回道:“徒儿已炼化了大半,已感觉到瓶颈松动,但师父所说的升仙契机,徒儿迟迟感应不到。”

    白须仙人眯起眼睛,手抚过胡须,意有所指道:“仙者,需断七情六欲,你情根不净,如何能超凡脱俗?”

    阮钰一怔,知道师父说的是瑶姬。

    修仙和修佛不一样,修仙之人没有不能成婚生子的说法,而且道家本就推崇阴阳相合、自然而然,男女结合就是最自然的事情。当年从方山出来后,瑶姬送给阮钰一颗不死药,她没有任何所求,完全是出于自愿做这种事。

    但阮钰不能白担瑶姬的因果。修仙之人不怕天命,不怕业报,唯独怕因果。因果不了结,就永远欠了那个人。

    瑶姬赠药是因为心仪阮钰,所以阮钰提出和瑶姬成婚,偿还她的因果。

    瑶姬在阮钰身边已有多年了。他刚入道门时,师父要求他们去后山面壁冥想,对着石壁一坐就是一整天。师兄弟耐不住寂寞,渐渐放弃了,只有阮钰还在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