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慈悲城秘境后,鳞君便回了在雍城的住处洞府,再次回想了一遍那一夜发生的所有事件,仍是有无数信息纠缠其中,不得其解。
鳞君决定去拜访天佛门。
路过慈悲城秘境的时候,鳞君又停下了脚步,驻足良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言欢和宴尘筠也正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他。
头发太显眼了,人族修士基本都是黑发和白发,这种五颜六色的发色,基本都是妖修。就算是妖修之中,这种海蓝色的长发,也不多见。
关键是,对方毫无掩饰地站在那里,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察觉到身后的气息,鳞君即刻回过神来,也看到了言欢两人。
双方都没有动,暗自观察对方,心中满是警惕。
宴尘筠并不认识鳞君,但是言欢的态度,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挑剔,就差在脸上写着“没我好看”、“欢欢不瞎”、“必有缘由”。
鳞君:“……”
大可不必,说出来我的年纪做你们祖父都绰绰有余。
不过这种难得的少年情怀,倒是让他从原时泽沉重的阴谋中获得了暂时的解脱,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看向两人,主动开口道:“小姑娘,我知晓一些原时泽的往事,想听听吗?”
宴尘筠抬了抬下巴:“你有这么好心?”
“本来是没有的,但是现在有了。”
宴尘筠狐疑地再次打量他。
言欢也问道:“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鳞君踌躇起来:“倒也不是……只是想问个问题。”
“什么问题?”
鳞君又笑:“先听完我要说的吧。”
“去前面吧,那是天佛门的临时住处,有天佛门的大阵,也有僧人轮流驻守,我们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传到原时泽耳朵里。”
鳞君看着她,对小姑娘的聪慧感到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合情合理,要不然,也不会在那样的条件下,还能逃出来。当然,这一切也脱不开旁边这个少年的功劳。
今天轮值的是行知的小师弟,是个很可爱的少年人,年纪跟言欢差不多,对她也很友好,每次见到都很热情地打招呼。
“三位进来吧。”
这是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居所,用的还是原来作为阵眼的小木屋,大和尚们找了木头来,重新修补了一遍,又在旁边多建了两个房间,方便弟子们轮流休息。
被庞大的防御阵包裹着,从外面只能看得到流畅运转的浓郁灵力,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进去之后,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和尚们清贫惯了,能有个地方静下心来打坐就觉得够用了。所以,小木屋比起原先,还要矮了几分,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出入门口都要弯腰。
不过小木屋里面的窗户,倒是留下了,好歹没有那么沉闷。
依然是只能容纳十个人排排坐的空间,为了方便,木屋里面的石桌也撤去了,只有地上放着几个蒲团。
小师弟行舟笑的尴尬:“施主凑合一下,过阵子咱们撤了,这些东西也得拆除了,免得麻烦,就没有过多放置。”
言欢点头表示理解:“安全就足够了,就是说几句话,没那么多讲究。”
行舟便道:“施主尽管放心,这是咱们天佛门的独门阵法,任何陌生人靠近,百米之内都会发出示警。——小僧就在外面等候,若有需要,施主便唤我一声。”
“好,劳烦大师。”
宴尘筠已经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一套精致的木制桌椅,还有茶壶,对着鳞君做了个手势,表情仍是不咸不淡:“请。”
鳞君脸上仍是带着几分笑意,对于他的态度一点儿都不介意。他倒是有些羡慕,能够如此全心全意爱着一个人,眼前的少年,必然是一个纯粹干净的人,好与坏、善与恶、欢喜与厌恶,都清晰明了地表现出来,勇敢却不鲁莽,心思玲珑却绝不龌龊。
言欢一坐下来,宴尘筠就把灵茶水放到了她跟前:“尝尝?我看他们都很喜欢,就买了一些回来,灵气倒是很浓郁,欢欢喜欢这个味道吗?”
看着他满怀期待的眼神,像极了等待夸奖的童稚,鳞君再次笑出了声。
宴尘筠假装他不存在,一眨不眨眼地看着言欢,等待着她的回答。
“嗯,好喝,甜的,有股雪山松泉的味道,很清新。”
见她喜欢,宴尘筠的脸色也变得柔和起来:“那就多喝点,这是雍城特有的灵植,回头我再去买一些。”
言欢:“……倒也不用,哪里都有好吃好喝的,也不是非要喝这个。”
宴尘筠充耳不闻,在他看来,既然喜欢,那就一定要多备点,万一哪天离开后,就又想要喝了呢?
鳞君也不催促,就看着两个人腻歪,眉眼带着笑意。
言欢撑不住了,首先开口:“鳞君可以开始说了,我们都在认真听着。”
“从哪里说起呢?”鳞君换了个姿势,神情也变得严肃了几分,沉吟片刻,才又说道,“不如这样,两位先问,我来回答,最后若是遗漏了什么信息,但凡我知晓的,必然也不会藏私。”
“不然,秘密太多,我反倒不知,该如何开篇了。”
言欢与宴尘筠对视一眼,倒也没有客套,开口就问:“三年前,原时泽第一次抓我去取血,是因为发生了何事?”
“若是问浮云宗之事,那我并不知晓,但若是问剑尊的私事,那段时间一切正常,并不曾出现意外之事。”
言欢皱起眉头。
鳞君又道:“那个日期,早就定好的。除非那日你飞升大乘期,不然无论发生何事,都逃脱不了。你是唯一的希望,他等了那么多年,也才等到这唯一的转机,绝不可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