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看傅庭延还在喝,忍不住多说一句,“再喝下去估计就得进医院了。”
在这场所中打交道的客人不少,也不乏来买醉的,只是服务生还甚少见到这样气质的顾客。
男子的眼神失了往日的清明,此时正垂着黑睫凝望手里的酒,淡色的唇被酒水浸湿,反倒令向来清冷的侧颜多了几分柔润。但这柔润之下,距离感依旧,多的是几分不同寻常的落寞。
他扣住杯沿的手很好看,忧郁凝于眉睫,即使背着人群落座,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服务生没少见过欢场里伪作受伤的男人,他们总有很多故事可说,但不过几瞬,轻佻姿态便原形毕露,深情只是他们诱捕猎物的手段。
今天的这位客人则不同,他坐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身边人来人往,却没搏得他任何眼神。服务生唯一见他情绪起伏的一次,便是问他要不要拨通讯录里那个无备注号码时。
那个号码的主人……应该是他很重要的人吧?
见指尖再次触上杯壁,傅庭延的神色也愈发不对,黎晋泽终于迈步过去,夺了他手里的酒杯。
“庭延,别喝了!”男人沉声道,玻璃落在吧台上发出清亮的声响。
傅庭延怔着望向身边的人,对方的身形在他眼中变成模糊的光影,唯有那道冷冽沉稳的嗓音令他有几分熟悉感。
他扶住额头,垂下的迷蒙双眼中有失落。口腔已经被酒精麻痹了,傅庭延一字一句说得缓慢,“你来啦。”
也对,若没有打她的电话,那便就是黎晋泽了。他在期待着什么呢?舌根处渐渐漫起涩意,傅庭延心头有些凄然。他从来是克制的,此时却只想被酒水浸上一晚,今夜再如何放纵,总比沉于煎熬的记忆好过。
黎晋泽见好友竟又探手来夺酒杯,眸色沉了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这状态真是太不对劲了。
傅庭延没答,待那酒杯被他失控的手指绊倒,落在台面碎开,脆响声才稍稍拨开了萦绕他的朦胧雾意。
捂住划破的手指坐了下来,傅庭延看着逐渐渗出的血滴,面容苍白,眸色如墨,“我看到她跟别人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