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绝影收敛心神,运功丹田,气贯全身,以肉身硬生生接下她一掌。
逆天行心中高呼,他知道甄妃平日虽使用骨鞭,但掌法也是不容小覷。方才那一掌正是百鬼门绝学「摧心掌」,专打胸口,令其心肺撕裂,痛不欲生。
不过,逆天行很快察觉到不对劲。
甄妃面如死灰,额际渗汗,不一会儿,她口吐鲜血,整个人摇摇晃晃。
洛绝影摇头道:「摧心掌虽然厉害,但你临阵应敌,运功不全,仅仅发挥不到七成功力,一点也不足为惧。」
逆天行这下终于慌了,他们叁人均为高手,横行江湖,哪怕七成功力,也是极度强大。寻常人若受此一击,非死即伤,洛绝影却安然无恙,令人不可置信。
百鬼门虽擅长围攻,但多以正面交锋,少有偷袭。
不过,逆天行直觉告诉他,若想跟洛绝影交手,绝不能依照常规之举。他屏气凝神,趁着洛绝影跟甄妃两人对峙,绕至后方死角,暗中窥伺。陡然间,他双脚弹起,翻了一个觔斗,盪开长刀。刀势有如狂风,扑天盖去,毫无破绽。
洛绝影一个旋身,双手驀地划圆,气劲凝聚,轻喝一声,双掌拍去。
逆天行瞧他赤手空拳,大喜过望,暗忖此刀若是挥下去,对方必然双腕齐断。
可惜他遇上了洛绝影,长刀被一股无形气劲挡住,那股气劲宛若陀螺,不停旋转。
甄妃定过神来,忙道:「小心,这是紫龙宗的紫元归一!」她挥起长鞭,打算掩护逆天行,一旁的铁佛陀见机行事,趁势出手,与其呼应,联手抢攻。
洛绝影馀光一瞥,不慌不忙,气劲脱手,爆起一团紫芒,迅速扩散,激射全场。
鏗啦一声,清脆声响从前方传来,原来是逆天行手中长刀被震裂,当即断成两截。不单如此,气劲穿刀而去,直抵胸口,吓得逆天行大惊失色。他虽然运功抵挡,无奈他的运气没有像铁佛陀这么好,此次洛绝影稍施力劲,内力浑厚扎实,如同猛牛疾撞,迫得逆天行经脉受损,当场吐出几口血,模样狼狈至极。
逆天行捂着胸口,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他们平时夹攻他人,何曾吃过如此大亏。
但见洛绝影横移侧身,闪过甄妃袭来的骨鞭,同时伸手抓住其中一端。
甄妃心中大讶,用力一拽,骨鞭纹风不动,彷彿卡在磐石之中。
说这时迟那时快,铁佛陀从一旁窜出,掠空丈许,直扑而来。
洛绝影仍是面不改色,腾出一隻手,两指併拢,捏起剑诀,一股淡紫色剑气飞出,似如闪电,不偏不倚打在那沉重的玄铁佛珠上。碰撞的一瞬间,铁佛陀竟被震飞叁丈之远,爬起身子后,他骇然地望着洛绝影,压根不敢相信方才发生之事。
逆天行心有馀悸,失声道:「这是紫龙剑诀!」
先是紫元归一,再是紫龙诀,除了紫龙宗之人,还有其他可能吗?
不过,甄妃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紫龙宗有这般人物的存在。若只有紫元归一倒还好,但紫龙剑诀乃紫龙宗的镇宗绝学,除了少部分资深长老和宗主,一般弟子根本不可能会这招。
甄妃语调转冷,沉声道:「此人太过诡异,咱们先撤为妙!」乍听之下,她似乎已示弱,但她却暗自施展传音入密,偷偷与逆天行道:「此人正面交锋绝对赢不了,以他轻功来看,我们多半也逃不出他的手掌。若想衝出重围,唯一方法是抓住他身旁那两个女人,有她们当人质,我猜他应当不敢轻举妄动。」
逆天行微一皱眉,他虽觉得此法卑鄙,但如今却是上上之策。
甄妃佯装退后,忽地欺身而上,鞭掌齐施,朝洛绝影面门劈去。
洛绝影双目闪动,身形疾晃,伸手攫去,一手握住她的玉手,一手握住她的骨鞭。
逆天行飞身一跃,动作迅捷无伦,刀如狂风,目标却不是洛绝影,而是冉月嬋。有了洛绝影的教训之后,他不敢有半分大意,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冉月嬋横移半步,娇叱一声,纤手柔软无骨,宛若迎风蝴蝶,翩翩轻舞。驀然间,一条长索从她袖口飞出,啪地一声,重重地甩在逆天行的断刀之上,迫使对方攻势戛然而止。
看似不起眼的一记攻击,威力之大,逆天行必须运足内力才能免于断刀脱手。
逆天行低头一瞧,右手掌心红肿,虎口阵阵疼麻。他不禁打起哆嗦,纵使方才与洛绝影交手后负伤,但他全力施为却被这般轻易挡下,意味着对方武功决计不在自己之下。
冉月嬋一双清澈眸子,嘲笑般盯着逆天行,道:「先是围攻,再是偷袭,如今又欺凌女子,百鬼门所作所为真令人唏嘘。」
逆天行本想反驳,但他注意到冉月嬋手中的长索,讶然道:「你是『虎啸索』冉月嬋?」
甄妃撇过头来,失声道:「什么!真龙教的冉月嬋?」
冉月嬋冷笑道:「我看以后你们别叫百鬼门了,改叫百鬼井,人人均为井底之蛙。」
铁佛陀大喝道:「贱人,你胆敢污辱我百鬼门!」
本来心若止水的洛绝影闻听此言,双目爆出精光,厉芒一闪,右掌突如气劲,位于前方的甄妃登时被轰出叁丈,仰头倒地。
洛绝影身似闪电,形如鬼魅,倏地直飞而去,铁佛陀只觉寒气扑面,不自觉抬手格挡。洛绝影凝功指尖,射出一股强烈剑气,眾人回神之际,铁佛陀已躺在血泊之中,肋骨断裂,哀号不已。
铁佛陀闯荡江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伤势他还不放在眼里,但令他畏惧的是洛绝影身上如同漆黑深潭般的杀意。铁佛陀勉强撑起身子,欲要再战,忽闻逆天行喊道:「他是洛绝影,你毫无胜算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