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赦道:「不瞒诸位,这是圣巖寺交给我的。此次我来金陵,主要追捕『淫僧』崔一血。此人乃佛门叛徒,辣手摧花,无恶不作,若你们见着此人,绝不能姑息,以免纵虎归山。」
冉月嬋忿忿道:「若真是如此,此人罪该万死!」
洛绝影微微一笑,道:「有你亲自出手,此人很快便会伏法。」
天不赦道:「可惜,我现在分身乏术。」
洛绝影道:「发生什么事了?」
天不赦抬起目光,道:「玄静庵的人被百鬼门的人盯上,圣巖寺要我暗中保护她们。」
冉月嬋纳闷道:「同时佛门之人,为何圣巖寺不能光明正大庇护她们?」
天不赦道:「虽同为佛门,但玄静庵终究不是圣巖寺的人。圣巖寺向来不轻易插手江湖事,纵然是玄静庵,圣巖寺也得避嫌。」
冉月嬋冷哼道:「若真不想介入,又何必大老远跑来金陵?」
天不赦道:「很多事情,一言难尽,并非表面看得这般容易。」他深邃的眼神看向洛绝影,语重心长道:「若非如此,洛施主又怎会蒙受冤屈?」
洛绝影沉声道:「难道你不信我杀妻弒师?」
天不赦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冉月嬋觉得这话题不妥,连忙岔开话题,道:「大师未免太辛苦了,又要抓崔一血,又要保护玄静庵,圣巖寺这么缺人手吗?」
天不赦道:「诸位有所不知,这几年来,圣巖寺派了很多人去追捕他,负伤归来,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不少人因此丧命。」
冉月嬋道:「他真如此厉害?」
天不赦道:「若非如此,他早被擒住了。」
冉月嬋道:「如今你要保护玄静庵,这样一来,不就又要让他逍遥法外一阵子了?」
天不赦道:「这也未必。玄静庵多半是尼姑,其中不乏带发修行的女弟子,甚至有以美貌闻名的夏妙鳶。」
洛绝影皱眉道:「莫非崔一血盯上她了?」
天不赦道:「崔一血痛恨佛门中人,专挑处子下手,尤以尼姑居多。」
洛绝影道:「你认为他为了报復圣巖寺,可能对夏妙鳶出手?」
天不赦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冉月嬋挺起酥胸,自信道:「若让我瞧见他,我绝对让他后悔莫及。」
冉子陵面色忽变,道:「你别插手此事。」
若换作其他事,还有得商量,但对方可是採花贼。冉月嬋长得漂亮,别说是採花贼,寻常人都有一亲芳泽之心,採花贼又怎会对她不动心。
冉月嬋道:「该害怕的是他,绝不是我。」
冉子陵略感无奈,朝洛绝影使了个眼色。洛绝影微一苦笑,他知道除非打晕冉月嬋,把她五花大绑,否则谁也阻止不了她。
洛绝影思索半晌,道:「对我来说,多杀一个人,不是难事。」他这句话表面上对天不赦说,其实是从旁告诉冉子陵不必担心,他会介入此事,绝不会让冉月嬋陷入险境。有了他的担保,冉子陵看脸色果然好多了,似是如释重负。
天不赦意味深长道:「洛施主,我知道你此次前来,绝非走马看花。我不知道你有何目的,但我猜想多半与九大门派有关,对吧?」
洛绝影道:「你担心我出事?」
天不赦远眺天空,道:「多一个好人,总比少一个好人来得好。」
洛绝影摇头道:「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天不赦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话已至此。」
目送洛绝影与冉氏兄妹离去后,天不赦缓缓回首,一名女子佇立在丈许外。
两人四目相交,女子缓缓走来。女子名叫月莲华,她疏着整齐的发髻,不施胭脂,面色庄重,给人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她一双清澈的眸子瞧向天不赦,道:「他答应了吗?」
天不赦頷首道:「结果来说,应该算是。」
月莲华叹道:「想不到我们圣巖寺居然会找『龙祸」帮忙,若此事传了出去,免不了又要被那群偽君子大声挞伐。」
天不赦笑道:「此事乃我独断而行,我已非圣巖寺的人,他们如何能说圣巖寺的不是。」
月莲华蹙起眉,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说这种话。你应当很清楚,师父也是不得已才将你逐出师门,在他心中,你永远是圣巖寺的人。」天不赦默然许久,那双温柔的眼神,彷彿已回答了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