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被重重放到床头。
关清鹤搬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喝了两口水,就迫不及待地盘问秦之然。
“怎么回事?你说你这是摔的?”
秦之然断了一根肋骨,还好没扎到肺。其他地方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是看着也很吓人,关清鹤打死都不信能摔成这样。
“哎哟,你管那么多干嘛啦。”秦之然眯眼笑了笑,但是由于眼睛本来也肿得睁不太开,所以看起来他表情什么大变化。
关清鹤不依他,继续问道:“你来学校,有人欺负你?因为是转学生?”
“不是,没人欺负我,同学还来跟我送花呢。你看。”
床头已经摆着五束花,还不等他问,秦之然就主动解释:“你送的,同学派代表送的,你爷爷让人送的,你爸送的。”
“还有一束呢?”
“我爸妈送的。”
“嘁。”关清鹤冷笑:“他们相信你是摔的?”
“嗯。”
“儿子住院,父母当成普通亲朋探望——舅舅和舅妈这事儿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关清鹤平时说话没这么毒,此刻却也忍不住吐槽。
“没办法嘛。他们工作忙,还知道给我交了住院钱办手续就不错了。”
秦之然的父母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十九年间几乎没有时间亲自引导他教育他。
他小时候顽劣,一部分原因是想得到父母的关注,另一部分原因是秦文兰的溺爱。
每次他犯了错,只要哭着给秦文兰打电话,就能免受父母的毒打。关清鹤很瞧不上秦父秦母的做派,常常和秦之然统一战线。
后来秦文兰意外去世,秦之然也开窍了——知道没人能给自己兜底,他努力扮演乖宝宝。奇怪的是,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他小时候的无法无天,包括关清鹤。
秦之然知道这是正常现象——人怕麻烦,如果小孩子懂事,即便是装的,他们也愿意相信是真的。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认为这才是他的本性。至于小时候?小孩子调皮,坏些似乎可以理解。
哦对了,“所有人”要刨除关意绵。关意绵虽然表面礼貌,但自己就是知道她怕自己、讨厌自己,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
思及此,秦之然心里浮现淡淡的不爽。
——但说实话,有人能看穿自己、自己不用再继续装乖的话,好像也还不错?
关清鹤打断他的思绪:“不是同学,那是谁?”
“哥,这真……”
“别骗我,我自己查的话,那人的后果只会更严重。”
——他特意挑的没监控的路,应该查不出什么吧?下意识地,秦之然不想让关清鹤知道自己去找关意绵的麻烦;那就得想一想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他快速思考着。
“嗯,确实不是摔的,是让人揍的。”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