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柳七娘不仅热情招待敖璃这个不速之客,甚至特地加菜——两颗白水煮J蛋。
这J蛋可是前几日自己下山时用一篮子青菜换来的,本想留着给姨娘补身子,姨娘倒大方拿出来全给阿赊。
也不是心疼J蛋落了阿赊的口,就是不明白姨娘为何如此待见阿赊。莫不是阿赊给姨娘施了什么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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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婉霜边扒饭边胡思乱想,柳七娘想法则简单得多,认为她这养女早先成日和畜牲打交道,不l不类,如今拉着个姑娘总好过抱着条蛇。
说到底,柳七娘仍忧自己年迈,终留季婉霜孤身一人,既姻缘未到,趁早有个闺中姊妹与她作伴,老婆子自是乐于见成。
只这穷山僻壤的,哪儿来这般如花似玉水灵灵的小姑娘?
还有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一老一少各怀鬼胎,敖璃只当看不见,自顾起筷与二人布菜,将人之圆滑学得七八分像样:“来,姨娘,霜霜,都吃着。”
“哎,好。你也吃,不用顾着我们。你把这儿当自己家,放开了吃。”柳七娘捧近了碗接她的菜,像是很吃敖璃的示好,笑呵呵的。
日暮西斜,晚霞华辉映得堂内一片郁郁浮金。敖璃一笑,弯弯的眉眼愈显乖巧惹人。
“我本富农人家,祖上薄田千亩,长工数百,无奈天不睁眼,教马贼惦记家银,一夜烧杀抢掠,家败人亡,孤身逃亡至此。”
“幸而自幼习得下田种地,捕猎采果,修屋砌房更是一把好手。承蒙二位善心收留,不致弱女随处漂泊,自当以绵薄之力,为恩人效犬马之劳。”
她话音未落,季婉霜一口饭“噗”了出来,“咳——咳咳!”
且不说那胡诌的身世是否合理,这既是务农狩猎能手,还又砌砖铺瓦,算哪门子弱女,有这等能耐何处不是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却也不怪她,贵为东海龙女怎晓得民间疾苦,不知寻常人这些本事只会一样便能挣得立身之地。
“阿……璃,咳、你去拿水。”季婉霜佯作噎食,借故将她支开。
再说下去,牛皮越吹越大,越不像话。
敖璃胡说八道得正兴起就被打断,无辜看了季婉霜一眼,却也顺从地起身去了伙房。
柳七娘莫名其妙看了看俩人,转头假意斥了季婉霜两句:“来者是客,你怎么使唤起人来了。”
见敖璃入了伙房,又低声问道:“你那条蛇呢?”
季婉霜又吃两口借势埋下头,语气略显细弱:“走丢了。”
她因说谎而生的心虚,看在柳七娘眼里更像丢失黑蛇的悲伤。宽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看阿璃这小姑娘就挺好,便让她住下罢。”
她一大早自季婉霜屋里出来,柳七娘以为见鬼抄起扫帚就要打,敖璃却扑通跪地,泪眼婆娑诉说自己的可怜身世。柳七娘听罢,十分感动,然后婉言拒绝了她。毕竟家徒四壁,着实再养不起闲人。
小姑娘倒好,搬来梯子就上房揭瓦,把漏雨的大洞小缝补了个全。
瞧着敖璃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羸弱模样,没曾想手脚利索,g活勤快,那柳七娘如何不肯。
虽有些许疑点,但看得出她不是坏人,柳七娘会作出收留的决定,是经诸多考量:“姨娘腿脚不堪用,帮不了你多少活儿。若家里多个年青利索的,能给你搭手犁田割稻,便不算白养。”
柳七娘说罢,季婉霜险些笑出来。
姨娘看敖璃,就如自己当初看阿牛,能干活、给使唤就成。
确有几分看未来姑婿的意味。
她勉力维持沉静的神色,点头附和:“姨娘说的是。”
“可惜了哟——”季婉霜刚含进一口饭,柳七娘就冷不丁叹了句。
知她话未说完,季婉霜抬眼等她说下去,柳七娘意味深长回看她一眼,接着道:“阿璃若是个小子更好。”
“咳——!”
这回真呛着了。“咳咳、咳……”
恰此时敖璃端水回座,季婉霜仓惶抢过碗便咕咕嘟嘟牛饮,而柳七娘一副神秘兮兮笑而不笑的模样,令人丈二摸不着头脑。
待她拍着胸脯顺下气,敖璃凑过来悄声问:“怎么了?”
耳畔温声,季婉霜看向眼前这十六七岁小姑娘样貌的龙女,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不是小子也躲不过夜里翻来覆去的折腾,弄得她死去活来。
面色红红,眼眶水汪汪,不知羞的还是咳的,季婉霜撇一句:“没。吃你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