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阁的姑娘家脸皮薄,抱起背篓便追着敖璃打,敖璃跑出几步又故意停下,紧随其后的季婉霜一时没刹住便撞了个满怀,俩人笑着闹着抱成一团。
手中高粱痛饮一口,蒋大嫂激红的眼眶不知悔恨亦感动,只道春光正当好,莫负青春少年华。
人生若能重来,她也想勇敢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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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璃如此顺势将她搂更紧,耳鬓厮磨地贴贴磨蹭,随即耳朵教人用力一揪:“嘶、疼欸!霜霜——”
“咱俩私下里如何,我都不禁你。但,人前不可胡闹,不可胡闹!记得了不?”季婉霜佯怒凑近耳边低吼。
胡闹?指当众亲吻?
“嗯……”敖璃虚应一声,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仍是讨好地扬起笑脸,转移话题:“霜霜,我们再买头驴吧,以后就让牠替着跑腿送货。”
果然季婉霜的羞窘一下被买驴的绮念冲散,可转瞬又因身上仅几贯铜钱而苦恼,“我们钱不够……”
没错,她方才偷瞄棚内好几回,而敖璃捕捉到她细微的举动。季婉霜心心念念想要一头能犁地的大h牛,她或许和敖璃说过,又或许没说过,大h牛是她自幼便有的梦想,然而即使牛犊子都需六七十两,实在贵得让人设想不起,如若,如若有头驴也是极好的。
“好办。”敖璃勾唇,信誓旦旦的样子。
驴比牛好养,也更适合驮运,先要头驴子吧。
俩人买过菜籽,而后出村寻了个僻静空旷地方,敖璃抬手覆掌,法力凝聚其中。
季婉霜见其架势,知是要做法,连忙退开几步,不过片刻,耳边突地传开“吁——”驴声嘶鸣。
她定睛一看,一头活生生的彪美小毛驴自敖璃掌下忽现,牠踢踏两下,额前一簇红缨跟着摇曳,喜庆非常。
“你、你……”季婉霜不敢置信得目瞪口呆,眼睛直溜溜盯着毛驴,既想接近又生怕是场幻境,一戳就灭,欢喜又迟疑:“牠是真的?还是戏法?”
是隔空取物。
平日的水源如此,而今的毛驴亦如此,敖璃手里出现的,皆由别处“借”来,而非无中生有。她这处出现一汩水,某处水域里便少一汨;同理,这里来了头毛驴,某处人家就没一头。
这些她是不会与季婉霜说的。说了,她定然不要。
那被“借”的主人那处又如何交代?——偷来的始终失德,敖璃不愿折了季婉霜的福,顺手放回十倍银两,就当强买强卖吧,银货两讫便罢。
敖璃拉着她手往驴背上摸,教她感受真实触感,答非所问:“喜欢么?不喜欢另换一头。”
“喜欢!!”季婉霜两眼冒星星。若敖璃此刻说这是聘礼,不成婚不能收,她也愿意为了这头驴答应嫁了。
“呜呜……阿赊太厉害了吧,居然能变出小毛驴!”季婉霜崇拜得五T投地,以为敖璃点石成金。
“不仅如此。”
话落,敖璃抬手覆在毛驴颅顶,合着眼念念有词,似是什么咒语。
季婉霜静待半晌,不觉有何异常,直至敖璃睁眼,说道:“好了。我为牠放入神识,此后带牠走过一遍的路牠便会认得。”
她说罢,季婉霜举一反三:“如此说,牠能自行回家,也能自己送菜?”
“是的。”敖璃点点头,将她扶上驴背坐好,“霜霜扶好——”
她不知何处抽来藤条,甩了下驴屁股,毛驴当真颠颠走了起来,惊得季婉霜咯咯笑。敖璃乐呵呵跟在边上看顾,堂堂龙女当起赶驴人亦有模有样。
“阿赊是天底下最好的神,我最喜欢阿赊了——”
夕阳之下,一龙一人一驴,哦还有一篓J,慢悠悠走向归途,余晖在石子路映满斜长,绵延得仿佛没有尽头。
从前车马慢,一生仅够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