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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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水晶宫。
旌旗照耀,戈戟摇光;鳌鼍[tuó]虾蟹,纷来游往。琼楼玉宇,物华天宝,皆于波光粼粼水象之中,潋滟靡丽。
龙殿之中,庄严肃穆,焰龙王吴锥来势汹汹,不肯作罢。
“敖广!休得糊弄本座。大婚在即,六公主说不见就不见,莫不是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龙宫晶塔堪比李天王那手中玲珑塔,镇押无数妖魔,道是强如上古神兽饕餮,进了晶塔亦插翅难飞,小小龙女又岂能逃脱。
显然父女联手,演一出弃婚逃嫁的戏码。
“敖璃擅自出海,非本王所愿,更非本王所授。”龙冠宝琉,掩泰半神色,敖广徐徐道来,亦是捺着x中怒火。
“当日的确本王疏忽,不忍掌上明珠遭晶塔锤炼之苦,遂放她出塔,好生备嫁……”
嫁女,尤其嫁去焰龙宫,何曾舍得。
老龙王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低下几分:“小女生性顽劣,骄纵跋扈,未曾尝过人间疾苦,实难为焰龙王分担光复大任。不如,这婚事……”
话到此处,吴锥“呯”地拍案而起,大喝:“好你个敖广!”
衔火之龙本就浑身赤红,不怒自威,因着对方的话立时怒目圆睁,愈发显得面目狰狞。他死死盯着那张布满褶皱的面容,磨牙凿齿:“绕了半日果真要悔婚?”
敖广默然背过身,避其锋芒。
巍峨宫殿,敝退闲杂,两副鎏金衮冕,一前一后。前者吞声忍让,迂回翰旋;后有剑拔弩张,步步紧比。
“当年敖璃化神渡Y火,若非你求我相助,她早脱了龙皮作废骨,还待今日有命出去妖野。”提及此,吴锥鼻下两撇龙须直竖,怒不可遏:“狼心狗肺的东西!真以为我焰龙宫好欺负。”
当初籍口养伤,之后推脱年幼,今又纵女出逃,父女俩一来二去打太极,迟迟不肯践行婚约,焰龙宫几次上门讨人无果,是可忍,孰不可忍。
梨花小桌青花罐,绘纹鬼谷子下山图,吴锥大臂一挥,铮然瓷碎的刺耳——
“她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下月十三,本座亲自来东海迎亲,若再有差池,休怪本座翻脸无情。”
最后通牒,宣战在即。
“焰龙王稍安勿躁……”敖广暗叹口气,不得不回身正视,神色复杂。
四海八荒,焰龙王是出了名的心性狭窄,若非他掌火,能收去敖璃Y火,敖家怎会主动招惹这尊噩神。当日情急,他答应婚事仅权宜之计,岂料这厮铁了心趁人之危,挟恩图报,任如何以宝物仙法相赠,始终不肯改口。
是不怕与焰龙宫正面为敌,只敖家的确欠人还命之恩,对方由此师出有名。敖广纵然对这桩婚事多有不甘,亦无从推辞。
“本王已为那逆女施下追魄针。任她天涯海角,不日还须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