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卫生间……卫生间在哪里?”
见鬼,郑冠见她急得要在原地转圈了,嫌恶地抬起下巴,朝某个方向指了下:“那边。”
时夏一昧往前冲,郑冠正笑她大肚子小跑的样子像只腹部背壳的蜗牛,笨拙又滑稽,难看死了。
忽然他笑声哽住,在沙发上一跃而起:
“脱鞋!”
这是他的专属包房,在这里待的时间比在家里还长,眼看着洁白如雪的羊毛地毯被她踩脏,郑冠眼角的筋丝几乎跳出来。
被一嗓子吼住的时夏愣在原地,颤巍巍弯腰把鞋脱了,抬头见郑冠眉头紧拧,她犹豫片刻脱了袜子。
郑冠不说话,转身拨通内线电话让服务员上来高清洁,他心里膈应,后悔那一瞬间怎么答应让她使用卫生间。
这个女人浑身廉价,说不准身上带了什么不干净的细菌,必须让服务员把地毯马桶全套换了,沙发也得换。
卫生间门哐地关上。
两只白皮粽底的小白鞋孤零零躺在地毯中央,旁边散落着一双条纹猫咪棉袜,郑冠无语死了,身为一个女人,这个孕妇的品味竟如此低俗。
正常女人谁穿这种袜子?
郑冠碰过的女人要么是穿黑丝,要么穿白丝,或则是那种光泽润亮的肉色丝袜,丝袜裹着秀美小脚,向上勾勒出紧致流畅的长腿线条。
门铃叮咚。
提供送餐服务的服务员推着餐车走进,摆盘,开红酒,离开时被郑冠叫住,拎起地毯中央的鞋袜放在门外。
细腻丰富的食物香气蔓延,时夏经过餐桌时见郑冠又懒又散地坐着,玩转着银质刀叉,叉起一块盛着鱼子酱的龙虾肉。
那些白瓷盘子里的食物份量少,但造型精巧,有的盘子袅袅升起白雾,宛如在水中溶开的牛奶。
郑冠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叉子戳那些菜,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上,嘴角浮笑。
“我需要点外卖。”时夏也饿,她也得吃东西,说:“你把我的手机给我,我自己点。”
郑冠心情正好,不知在手机上看了什么趣事,他冲时夏招招手:“过来。”
默默看着他逗狗似的手势,时夏面无表情,站在原地。
“饿了吧?”郑冠叉起一块熏鱼朝她扬了扬,眼神促狭:“求我。”
神经病。
他不是逗狗的人,他分明是只逗人的狗。
那一抹转身即走的背影让郑冠撇撇嘴,无趣扔开刀叉,目光无意下落,掠过地毯某处时瞳孔微缩。
气息开始不稳,他盯紧了某处部位的眼睛再难移开,直到那抹背影消失不见,大脑才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