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情楼的立足之地,得另寻出口,像她们对育婴堂的善举一样,能动容感化世人,能触动他们的怜悯。
“你现在是连我都不想开口说实话了吗?”
“……”严青抬头看他。
虞国公轻抚她脸颊:“青儿,你我一体,虽无夫妻名分,但是夫妻之实,你该相信我。”
严青嘴犟:“……你还忙着朝事……”查抄哪是一句话的事,他也忙得眼底泛青,虽然还有别的缘故,但她又不是不关心他。
“朝事再忙,你的事我不可能不放在心上。”虞国公抬起她下巴让她看他,“告诉本公,你还策划了什么?”
他想从她的嘴里知道,那是属于夫妻的坦诚:“你不会不知道官妓存在的原罪,为何还蛊惑内妇妄想得逞?”
严青抿嘴:“……”
“青儿。”虞国公低头靠近她颈窝,“姑奶奶~”
严青心一颤,捏住了拳头。他的声音绝没有年轻男子的清爽青春,是属于成熟男子的温厚低醇,平日声音都压得威严肃穆,此刻低低哑哑在她耳边叫她“姑奶奶”……
虞国公束紧她的腰身,手臂有多用力,声音就有多缱绻,清冷的哑哑质感,呼吸间的喘息,就像那事的时候,埋在她颈窝里沉重又黏热的喷薄。
严青难以启齿地动情了,咬唇才说:“……你使诈。”美男计,亏他也做得出来!
虞国公低笑,抱得她这么紧,也很考验他的定力好吗,何况她颈窝里的香气更浓郁些。
他忍不住,也没想忍地亲了亲她的耳廓:“……青州码头那边出了点事,需要我亲自过去,来回三天,告诉我你的安排,不然我走得不放心。”
严青轻叹:“……不是想瞒着你,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说说,为夫为你解忧。”
“……你知道的,古话既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除了育婴堂,还有什么?鳏寡孤独者,如果情楼合并官妓,能否让此‘情楼’变为真正大义之情楼?”
虞国公突然捧着她的脸看她,她比他想象的要心软和善良:“……继续。”但他知道,官妓原罪是犯官之后,入娼门是一种罪罚。
但她现在提出来的新的“惩戒”,比之沦为妓者只供男子赏乐,要更能于国于民有利,也挽回了帝王的初衷,完美衔接了情楼能得帝王恩赦的情势。
而且,她思考问题的着眼点完全变了,以前只是为情楼求得立足之地,顺便衍生出青楼场所绝对不能合法化。
但她很清楚,非官妓出身的风尘场所,绝非一人之力、一时之力就可以瓦解的,所以她的视角完全变了,落到了撬动官妓的根本上。
“……此事发展的太快,或许皇上打的就是大家的措手不及。”严青细说这件事,“从定下青楼场所营业需缴纳国税标准-派出钦差-新政因你所提管事权暂时陷入争持,但因事已成定局,当时只是‘排排坐分果子’的事。
朝臣里再耿直大义的人也会因为利益休戚相关而反抗两句后沉默,犯官之女掌事,此事争议不会太久。”
但朝堂外却会因为权柄人的换手新增一批杀戮,始终别忘了,帝王要的不是青楼愿意缴纳国税和拱手相让掌事权,要的就是不愿意、不情愿,钦差直接抄家牵连背后贪官富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