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皇城里就传出不一的风言风语——
“听说情楼不给银子了。”
“我听说,是那个妇人所说没有价值,情楼不收。”
“有没有价值都是他们自己评判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那个妇人听说是个寡妇,也是寡母,十多年前丈夫摔河里淹死了,儿子也在平西之战中牺牲。”
“……啊?那岂不是烈士家属,为什么不给银子,一些家长里短、J鸣狗盗的妇人说的东西倒是给钱,烈士家属为何不给!鼠目寸光!”
“听说是没有故事X,没有反转,夫死儿死,老妇人哭瞎眼,一眼望去,一马平川,只见惨状。”
“情楼太不像话了!烈士家属怎么能不给!她们知不知道是谁在前方打仗,为她们浴血奋战!”
“话不能这么说吧,情楼又不是善堂,它需要营收,这么多天了,收录的故事重合度肯定很高,不见传出了很多人都拿不到当初的高报酬了吗。”
“对啊,妇人肚子里那点子东西,都是家长里短,说来说去还不是一个样。”
“昨天隔壁家的陈大嫂一分钱都拿不回来,听说里面开始点戏了,没人点的戏本根本上不了台。”
“所以情楼才不收缺乏有波折情节的故事吧,不然砸钱买来积灰吗,不考虑利润迟早关门。”
“才给多少钱,还能吃穷了她们!”
“对啊,她们一月都能给育婴堂捐上百两,买的故事才几个钱。”
“话不能这么说,积少成多……”
“而且刚得了圣谕让她们‘保持义心,重新开业’,现在就抛弃善事义举,还是烈士家属,情楼不给钱不许开门!”
“对!不给钱明天不许开门!将士在外抛头颅洒热血,她一点银钱都不舍得给烈士家属,这种地方还开什么门!”
……酒楼、酒馆、街头茶摊都喧闹起来,众说纷纭,维护的,声讨的,讲理的,不讲理的,最后在不知道谁喊出来的“我们去情楼,必须给个说法”中,几股人潮轰轰烈烈向着情楼聚去。
有人疾跑报给严青:“小姐,成了!”
严青松了一口气,转头对几位女画师说:“几位夫子,接下来就麻烦你们了,不用讲究意境,场面描画下来即可。”
也不乏千金小姐在旁边跃跃欲试:“世子妃世子妃,还有我们!”一个个古灵精怪,拿着画笔,站在小案前,激动又兴奋。
严青点头,画作是后续的善后工作,既能凭画作给请托之人报酬,更能把这一场盛事记载下来,传出很远很远,让就算远在边城驻守国土的将士们也知道,不是不念着他们,而是换一种方式,替他们安抚荣养老母老父。
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声讨的人群围住情楼,像汹涌而至的h河,奔腾、嘶吼,一着不慎,将会满盘皆输。
抛砖引玉,三十六计中的第十七计,“敌人”已经被迷惑、引诱而来,接下来,她能套中他们,让他们陷进“犯官之后为妓还是照顾烈士家属赎罪”的声讨之中吗。
与此同时,暗处的人也动了:“虞国公往谷城粮仓去了,严青在召集全城人谋划人心,一会儿无法轻易脱身,此是良机,我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