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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元秋第一式已然教完,剩下时间便随令狐冲自己练习,她盘膝在一边打坐。

    令狐冲打发了陆大有下崖,打开食盒盛了碗饭,恭敬捧到白元秋面前,邀她同食。

    这等礼仪周全,倒不愧名门弟子的风度了,白元秋一面含笑接过,一面思忖,又从长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酒葫芦,壶塞一拔,香气溅出。

    令狐冲的脖子好似被根无形的线拉着,一转两转便歪向酒壶的方向,虽极力掩饰自己的表情,但自酒香飘出的瞬间,他呼吸明显缓了一刻。

    白元秋侧首瞧了令狐冲一眼,眉梢斜挑,似笑非笑,将酒葫芦递给他,道:“叨扰公子饭食,委实过意不去,这便算是在下的回礼罢。”

    令狐冲见她看出来了,爽朗一笑,也不客气,仰脖灌了一大口,壶中登时空了一半。

    白元秋本来安坐,忽然神色微动,起身向令狐冲笑道:“华山派同辈弟子当中,可有人武功比你高出甚远?”

    令狐冲奇道:“前辈何以如此问?师弟师妹入门都比我晚上许多,平日论武,在下难免占些便宜。”

    白元秋饶有兴趣,笑道:“哦,那此刻往思过崖上前来之人,大概不是公子的同门了。”

    令狐冲脸上一肃,正待再问,风中却已传来迅捷的脚步声,仅凭这点,来者武功必然不弱。

    片刻之间,一青年汉子肩挑两只竹箩,脚步轻盈走上山顶,高声叫道:“令狐兄,故人来访!”

    令狐冲一惊,这声音十分熟悉,竟是那“万里独行”田伯光!

    田伯光上崖之时,脸上犹带着满满笑意,打眼看见站在边上的白衣姑娘,脸上却露出了难言的古怪神色。

    他打了一个哈哈,皮笑肉不笑道:“小弟听闻令狐兄坐牢清苦,本特意带了酒水上来犒劳,没想到……哈,倒是打扰了令狐兄的好事。”

    令狐冲面露怒容,他自幼时起,心心念念便只有小师妹一人,这位姑娘纵然容色端丽,他却绝无丝毫绮念,且华山门规森严,亦不容这等轻慢言语。

    田伯光虽只与令狐冲说话,白元秋却也不是死人,她见此人神色轻浮无礼,却又与韩晚并不相类,微觉不悦,冷然道:“在下尚要滞留于此,君有何事,三日后再来。”

    这女子声如流泉碎玉,悦耳中带着冷彻端严之意,更带着种理所应当的气势,叫人难以违逆。

    田伯光还想说些什么,在白元秋目光笼罩之下,居然遍体生寒,不能尽一语。这姑娘在美人中本不算出彩,然微嗔之际,却横生丽色,冰霜凛华。

    “万里独行”本来还想说什么,看见白元秋按住剑柄的手,咽了口口水,忍气吞声离开,他虽不算什么好人,轻身功夫却是真的不错,来如都是一般的迅速。

    令狐冲把这些瞧在眼里,不由暗暗心惊,唇边笑意也慢慢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