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秋轻笑:“公子高义,叫人敬佩。只是碧烟罗有些特别,先天之下,如非以天魔大法的心法激发,便会受其反噬,命不久矣。”看向邬姑娘,露出恍然神色,“不过人以群分,姑娘既然和傅公子为伍,自然也是看轻生死之人,在下又何须担忧。”
何琬就算在伤心中也忍不住笑出来,傅俊的确是君子,可邬倩倩明显是另一种人。
邬倩倩惊慌道:“你胡说。”眼睛却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手心,雪白的肌肤上面赫然有两条乌色印迹,她按住胸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傅俊年少武功高强,于为人处世上却有些木讷,看邬倩倩害怕,想了想,才出言安慰道:“邬姑娘若是不幸,周姑娘的深仇便全由在下承担便是。”
……这样说更害怕了好吗?
何琬转过身,低头,肩膀颤抖,白元秋颇也觉有趣,正欲说话,却听闻有人正向这里赶来,此人轻功颇佳,片刻便越过重重屋脊,来到此处。
来人面色冷漠,目光如鹰,正是此间主人姬冰雁,他从屋后翻过来,双足正要落地,斜里陡然伸出一只手,生生将他拽了出去,这一下所扣位置,时机的选择都恰到好处,饶是姬冰雁乃是和中原一点红,胡铁花等人相仿的高手,仍被瞬间制住,无可奈何。
出手之人正是白元秋,在这里的人,只有她一人武入先天,邪毒辟易。
寻常人若是踩在碧烟罗销毁后的残骸上,不过一时三刻便要毙命,就算武林高手,内力深厚,也是多受些活罪苦挨罢了。
白元秋将姬冰雁带到安全地区,道了声得罪,全身真气转至烈阳,长剑横扫,剑光流火般卷过,竟将碧烟罗残骸悉数焚去。
“现在应是无碍了,不过为安危计,先生以后还是少来此处为妙。”白元秋笑道。
姬冰雁冷淡点头,道:“稍后我便遣人将此地封锁。”然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我家?”
白元秋双手笼在袖内,微微欠身,笑道:“原来是姬老板,失礼了。在下白元秋,打算找姬老板谈笔生意,不料师妹顽皮误闯贵府,有何损失,愿一力承担。”
何琬闻言心中复杂,当时听师尊叫师姐照顾自己的时候,她并不如何理解,在何琬的想法里,自己当然站在师尊那边,而师姐和师尊间明显有些龃龉,这种照顾的承诺又如何能够当真?
但白元秋今日所为,又确确实实是护着自己的。她也发现了,师姐虽然与师尊不睦,但在方才战局中,白元秋先是不问缘由便为她出头,后来因自己偷袭,身陷险境时也未曾考虑过抛下同门抽身离开,这种行为,就算是做戏,也已经做的仁至义尽。
何琬垂下眼睫,静默不语。
姬冰雁听完白元秋的解释,又看向傅俊两人,少年只言:“私事。”二字,瞧着比姬冰雁更加冷若冰霜,停顿片刻,又从袖中取出一双晶莹流灿的白璧,“赔礼。”
依旧是两个字。
看来傅俊刚刚待她们还算比较亲切了,白元秋微笑,温和道:“公子与舍妹之事暂且延后如何,无需太久,待与姬老板谈完,在下自会上门请教。”
邬倩倩拉了拉傅俊衣角,少年略思索,点头,随即托住少女的胳膊,人如孤鸿杳杳,越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