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你哥哥选个位置吧。”白元秋淡淡道,“我如今有多大能耐,楚楚是知道的,可莫要选中太难进的地方了。”
楚楚抬头,再次热泪盈眶:“大人!”伏地而拜,“属下愿为大人效死。”语气斩钉截铁。
白元秋平静道:“不忙。楚楚,身为天衣弟子,立场往往比血缘更重要,你何时想明白了这句话,何时再来当差罢。”起身,“把这里打扫干净。”
拂袖离开。
白元秋走到院子里,月明星稀,师兄那里却灯火仍暗——他近日甚忙,能挤出时间来接她,却再挤不出时间见面了,联想起师尊的日日风花夜夜笙歌,白元秋不由长叹。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
惆怅间,瞧到假山上坐着个人影。
“小初,你在这里做什么?”白元秋奇道,宁小初是她直系下属,见完自己师父后便也搬到杏雨时来了。
“我无聊,睡不着。”宁小初晃着双腿道。
白元秋揉了揉额头,建议道:“那去练功如何。”
“更无聊了。”宁小初懒懒道,从假山上跳下,“瞧你眉头紧锁的,有什么好玩的事么?”
白元秋笑:“我眉头紧锁,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宁小初答道:“望闻问切,望的呗,我可是学医之人,只看骨肉不看表象。”
白元秋轻笑:“小初说的对,我还真有些事情在想。”
杏雨时浮廊临水,溪流绕屋,长廊接于水面,自转处挑起一座小亭,白元秋挽着宁小初的手,将她带来这里。
水面上有明月的倒影。
两人夜视的能力都不错,此时也不点灯,就着萧萧晚风闲聊。
白元秋淡淡道:“执枢那边往我这里新调来了一个人。”
宁小初不明所以:“我知道,是那位林荃姐姐。”然后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她?”
白元秋眨眼:“怎么会。”复而微笑道,“对林荃个人,在下十分满意。”
宁小初趴在石桌上,想了想:“既然对人满意,那就是对‘调来’这件事不满了?”接着道,“可此事本就该是执枢负责的呀。”
白元秋笑而不语。
宁小初慢慢恍然:“你本来看中的人,不是林荃姐姐?”
白元秋手指扣着桌面,温和道:“本来至少要到今天,才会真正有人被拨过来,而来的人选,执枢也多少会考虑我的意见。”
宁小初垂眸细思:“辅座大人……”轻声道,“执枢里,必然有些人,是只听辅座大人调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