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仪不管谢舒蔓怎么想,只连声嘱咐道:“舒蔓,如今你身份地位与她大不同,该有的教养和气度都不能少,别叫人看了笑话。”
谢舒蔓敷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绝对不会给母亲丢脸的。”
她又低声喃喃着:“嘁,七年不见,也不知道这谢观霜是不是越长越丑了。”
陈婉听着母女二人交谈,她将眼睑微微敛下,遮住了眸底的神色。
她和谢舒蔓从庭兰院出来时,天色已完全亮了起来,乌云散去,有阳光照在半空中引出一道绚烂的彩虹来。
谢舒蔓提着裙摆走路,生怕地上的水渍将她的裙摆沾湿了。
她偏头看向一旁的陈婉,询问道:“婉姐姐,你说我母亲对谢恂兄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啊?”
陈婉低眉思索,她脸生得好,稍有表情就透着生动恣意的美,“想来舅母是开心的吧。”
谢舒蔓不信,坚持己见道:“怎么可能,我母亲最是厌恶顾娴秋的,她绝不会真心待谢恂和谢观霜的,所以她根本不会高兴。”
陈婉不想与她争辩,只淡淡道:“或许吧,但我倒对这位大表兄有些好奇。”
“你好奇什么?”谢舒蔓不解。
陈婉偏头冲她一笑,“好奇现在是你哥哥容貌俊些,还是他容貌俊些?”
谢舒蔓大笑出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那还用说,肯定是我哥哥长得好看啊!”
她又挤了挤眉,一脸八卦地问陈婉:“你,和我哥哥最近怎么样啊?”
陈婉面色一僵,无奈道:“我和你哥哥什么都没有,别乱说了,叫他听见又要骂你。”
“我才不怕他,不过就算你喜欢他,也别和他成亲!这种日日逛青楼的纨绔子,我都瞧不上眼。”谢舒蔓语气鄙夷。
陈婉听了这话后,却下意识帮谢临辩解:“他不是这样的......”
谢舒蔓摆了摆手,“别给他开脱,我母亲如今都懒得管他了,她说啊就希望陛下赐得那道封侯旨意中的名字写得是他,否则她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帮谢临了。”
陈婉心头一动,神色无异地问谢舒蔓:“舅母就不担心到时候侯位落到谢恂头上吗?”
“谢恂?怎么可能给他,他都离开帝都七年了,失踪了整整七年,谢家如今还收留他们,也是看在他为往日的嫡子长孙份上......可现在已经不是七年前了,他哪有资格得到那个侯位?”
谢舒蔓嗤笑出声,一脸的不屑,虽然她不喜欢自家哥哥,但更加不喜欢谢恂兄妹。
她生下来是庶女,而谢恂兄妹生下来就是嫡子嫡女。
她对他们抱有天生的敌意。
陈婉跟着笑了笑,她移开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景物,眸底暗含着几分自己的思量和打算。
天色渐晚,落日西斜。
远处的云霞堆积在天幕边缘,橘h的霞光映照千里,径直地望过去时会觉得格外刺眼。
谢府的回廊上和院子里皆燃起一盏盏灯烛,灯火葳蕤将笼盖而下的黑暗驱散。
“哥哥,你开门啊,我睡不着......”
谢观霜跻着一双软鞋,身披薄氅站在谢恂的屋外,她头上的珠钗和发髻都没了,满头青丝便柔顺的贴在身后。
她抬手,‘笃笃笃’地敲着房门,“哥哥~哥哥!哥哥——”
谢观霜拉长了调子,软着嗓子唤谢恂,如同那春日里蜷在屋脊深处发情的母猫。
不过母猫是一到夜间就吊着喉咙嘶叫,而她则是轻声细语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