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簌一下子被吓醒了。
她坐起身打量周围,这里是艺术楼的休息室。
大约是窗户没有关好,原本拉好的窗帘被吹开了,阳光洒得满室光亮,徐汐还没醒,她蜷缩在毯子里,背对着窗户睡得很香。
周簌呆呆坐着,先摸了摸心脏,跳得异常的快,又摸了摸脸颊,有些湿润。
梦中残留的心悸就像藤蔓一般节节攀升,盘踞于她心脏。她没能从梦里回过神,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仍然萦绕在胸腔处。她觉得不痛快,好像有什么被压抑着,眼泪兀自下滑,坠得更厉害了。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她果然不该跟徐汐谈这些的。
周簌在心里叫骂着,轻手轻脚地推门走出去。她不想吵醒徐汐,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哭得鼻涕冒泡的样子。
宿需靠在舞蹈室门口望风。
他早早就在这守着了。
他觉得周簌的安全意识真的很差,舞蹈室根本就不上锁,还有休息室那个小木门,正常男性使点劲几脚就可以踹开。就算这里是学校,是文林,对于男性的警惕心也不能低啊。
即使他以前经常偷偷摸摸翻进她家,但他什么都没干,除了上次,况且他和别的男性肯定不能混为一谈。
他仰头远眺,天空又多了几簇云朵,柔软的,蓬松的,绵密的,有实体的话手感一定很好,就像簌簌的发丝那样,他这么想着。
恍惚间耳朵却好像听到舞蹈室里有熟悉的脚步声,他认为是错觉也没回头看,直到愈来愈近,就要到身边了。
宿需心一跳,习惯性地侧头往后方看,看见了一只不知怎么哭花了脸,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的小猫。
周簌满脸泪痕,她感觉哭得皮肤都干巴巴的了,她在舞蹈室里发泄着哭了有一会儿,之后打算去洗个脸透透气,可是刚推开舞蹈室的门,就看到梦里悬崖边上那个要哭不哭的少年,倚靠在墙边看着她。
宿需没敢想能见到周簌,他先是感到惊喜,然后是看清她这副模样后的大惊失色,他才多久没见着人?怎么哭成这样了?徐汐怎么当人朋友的?
他低头仔细观察着,看到表情越来越不对的周簌,开始心慌。
周簌抬头一动不动地打量宿需,原本平复得差不多的心情又开始翻覆。看见透擅无损的宿需她却更觉得梦里的自己实在太混蛋,她忍不住,上前抓着宿需的衣摆瘪嘴又开始掉泪。
这是真实的宿需,他是干净整洁的,没有受伤,眼里没有绝望痛苦,甚至有着惊喜和期待,他只是担忧地看着她,没有说簌簌我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