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八音杂志社娱乐部的总编──将涛，人称鹰眼，大学新闻学士毕业后便没多想便成为娱乐记者，以前七八十年代，他们至少有一个尚算不错的名字，社会的人称他们为娱记，到后来九十年代，有些杂志为了抢销量而日夜跟踪明星，才逐渐被人灌上“狗仔队”这有点贬义的名字。

    将涛当时一做便做了十年的娱记，十年之间报导过不少独家的娱乐新闻，三十三岁前已成为娱乐版副编辑，再用了五年时间升上娱乐版杂志的总编，他一直都是八音娱桨杂志的皇牌。

    在他的带领下，八音娱乐杂志也时常有独家娱乐新闻报导的。

    可是最近他下面的记者全都拍不到所跟的明星的劲爆照片，看来最近明星们的生活好像有点被管严了，不过将涛是一个不相信事情就这样便这样的人，明星说到底也是人，爱上夜店的一样会忍不住上夜店，谈恋爱处在热恋期的，始终会偷偷约会见面，只是他们也做好反被跟的招数。

    这年头啊，狗仔不好当。

    将涛要属下无论所跟的明星生活有多无聊都好，也得拍些照片回来。从pad中打开云端，是一个开放的云端，让下属第一时间把拍到的照片传到上面，他放工后有空便拿打开来看，每一天几乎都两三百张照片，下属们会把最新的照片放到一个有他们名字的文件侠里，文件侠的名字会改为当天的日期。

    下班的他回到家和家人吃完饭，老婆和儿子们己经先休息，他则洗了个澡后，坐在沙发上，想着他们应该把最新的照片都放上去了，便打开云端来看，一个一个文件翻开，戴着老花眼镜，皱着眉仔细地拨看着每一张照片，有些很朦，拍出来连人都不知道是谁……

    他又一次感慨，娱记这一行不好当。

    那么一看已经整整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最后一个文件侠，里面的照片由戚任芙一早上健身中心开始，他已经猜到这位被称为天生歌姬的小天后在积极准备年尾的演唱会。再拨下去，是他和助理在下午去了公司旗下录音室，是录製她的新碟吧！这也值得让她的歌迷期待，连他也挺喜欢听她唱现场，很压场，很动人。照片一眨眼来到晚上，是戚任芙演出后上了保姆车，接着便是回去她的住所……

    戚任芙最近的动向全是个人发展较多，连可以创作的緋闻对象都没有，加上工作量太密导致她根本没空出去私人的走走，所以最近杂志上全是报导她公司刚对外宣布决定年尾开演唱会与快出大碟的消息，这些只有歌迷才想知道，其他市民只想知道她的私生活啊！

    他以为照片到了她回家就没了，可再一拨，照片里拍到戚任芙的保姆车从她大宅离开，再下一次奇怪的是，保姆车又回来，被称为鹰眼的他也不是盖的，眼利的看到车的后座乘客位有一个人影，人影是绑马尾的，应该是一个女人。

    最后一张便是保姆车又从住宅出来，而这张清楚看到车后座已经空空如也，那女人不见了。

    别人他不敢说，但将涛看到这组照片，“狗仔”的鼻子好像闻到了一些的异样味道。他瞪着这几张照片拨来拨去，看完又看，突然瞪大了眼！他，想起了以前曾经有一位朋友是做私傢侦探的，专帮些贵妇捉老公跟别的女人上床从而离婚得到大笔钱，每个客人都是富贵的人，当时他已升上副编。

    一次的聚会重见他，他很高兴和他再遇，在大家边喝酒边聊着大家的工作，他有他说如何跟踪那些富豪到那间酒店，要扮成甚么人，将涛有将涛爆料到底那个艺人的緋闻是真的只是拍不到照片，那些则是无新闻之下创出来的。后来他说到近年飆升很快的女歌手时，喝得很醉的他听了之后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把他拉过来，在他耳边说笑说：「你们都是傻b，她是……她是……她喜欢女生的，你们硬炒作出来的男明星，我每次看到笑死……」

    接着他咚一声便跌在他的大腿上睡了过去，而当时戚任芙和某位男创作人走太近，他根本没把他的说话放在心上，醉后第二天更不用说，已经忘光了那位朋友的那句说话了……

    将涛瞪大了眼发出闪茫，哼嗯……嘴角深深的勾起……

    八音娱乐杂志，很快一定会因为戚任芙再牵起一朝被抢去一空的空前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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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恋散发出来的那股春暖花开的清甜味道，是藏不住的。

    留在录音室里的毛毛，听见戚任芙录唱夏光这首曲时，不禁翻了几转白眼，拍着自己的额头。随即没意外的听见nick有点脾气的斥骂说：「尼，任芙大小姐，你这是怎样？昨天唱的感情比今天到位，你今天是合约到期重获自由吗？你把一首很悲痛的情歌唱到恋爱了的感觉，想怎样？」

    「呵呵呵呵……没有啦，就遇到开心的事，心情有点兴奋。」任芙抱欺的拿掌弯腰，她站到腰有点酸，便提出：「我们都录了一个小时，不如先休息十五分鐘，我保证十五分鐘后会调整好情绪回来，今天一定会录好夏光这首曲的。」

    「嘖，你保证已经不值钱，我快被你这位小歌姬弄疯了！」nick虽嘴上带着不好的语气，可一路以来他和任芙在某种程度上是借助歌曲交心的朋友，有些事情，他们总在歌曲里会体会到对方的心情。「我去抽根烟，对了，待会小妮子都会来这里吧？」

    任芙从门后走出来，一提起伯蕥，她嘴角勾起，也是期盼「当然了，这首曲我已经学会弹一小段前奏了～小蕥是个很好的老师，倒是你，别对她乱来。」喜欢女生有一个地方很麻烦，就是无论男女，都要防！

    nick瞅看着她好一会儿，继而失笑的拍拍任芙的肩，小声说：「放心，我不跟你抢，我的女朋友比小妮子美一万倍。」

    「你！」任芙顿时瞪红了脸，她结巴道：「你你你你……你你……怎会……」她下一秒看向毛毛，却被nick打断说:「不是毛毛，任芙，我们合作那么都有一些年，有些事情不用说得明明白白，以前我是怀疑，因为录歌会从你的歌声听到你的心里读白，到了小妮子来了后，我就知道我没猜错。」

    他再拍拍她的肩道：「小心保护小妮子，你现在是今非昔比，不过……爱可以拥抱一切的，你只要相信它。」

    心口被他的话感动，眼眶也温热起来，微笑说：「谢谢。」

    「最怕女人的眼泪，我还是出去抽根菸好了。」nick耸了耸肩，拿了手机走出去有窗户的房间去抽菸。

    「小祖崇啊，拜託了，今天一定要录好这首歌，要不然下面的行程又要大变动，再拖下去大碟真要推迟了，蝴蝶效应，连宣传广告等都要推迟，公司会赔很多钱哟。」毛毛抚额对她还傻傻的甜笑而无言。

    戚任芙白他一眼，无视他刚才的话，走去把手机拿来，打开一看，她失望的嘟起小嘴，自言说：「今晚不能过夜啊……」

    毛毛彻底地翻上了他的白眼，不难猜想昨天他把伯伯送去虎口，给眼前这位小歌姬吃光扒净了吧！「戚任芙，我们认真谈谈。」毛毛把她的手机抢过来，在任芙要发脾气之前，认真的看着他。

    被他的气场给压住了所有情绪，任芙妥协「你想谈甚么，我很清楚。」

    「你现在是打算瞒住璟瞳姐，也让伯伯以后像昨天那样，只能静悄悄的上你家？或许学别的明星男女一样，约会分开去，看电影一前一后进场，吃顿饭也要戴帽子或找上其他朋友做掩护？」毛毛已列出他看过那些明星情侣的约会方法，再高招，都很快被狗仔识破。

    而且在他的角度，他认为最好要给璟瞳姐知道，万一日后真被狗仔发现，璟瞳姐也有措施和心理准备去拆解。

    「我不会让小蕥一辈子那样，毛毛……我对小蕥的感情，不是你能想像的深很多很多，我能辛苦爬到今天，也是为了小蕥。当年我就是对自己说要有足够的强大，才能无惧别人的目光，把小蕥留在身边好好的爱她。我差一点，就差一点，与公司的合约也还有五年就到了…只要小蕥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甚么都不要。你懂那种感觉吗，毛毛。我做甚么，都只为了伯蕥。」

    「你知道我懂的，任芙。」毛毛叹气后把已泪水满脸的她轻抱在怀里，手掌安抚她叹气说：「记住我永远在你身边，我也会帮助你们，不过……」他放开她，又转换成专业的助手白她一眼大骂：「麻烦你待会好好把歌唱好！你在热恋我好明白，那麻烦请你先处于被伯蕥甩的感觉里面！」

    「谁被甩了！哼！」任芙嘟起小嘴，对啦，当年的确是小蕥说分手的！

    毛毛嘲笑她几声后站起来，拍拍屁股说：「我出去拿点蜂蜜水给你润润喉吧。」

    任芙把手机拿回来，指尖火速回传。

    『我……好想你。』

    戴上耳机，闭上眼睛，不断听着夏光这首歌曲的demo，让自己的情绪，回到昨天以前。

    戚任芙的专业，nick不得不佩服，讲得出，做得到，十五分鐘后再录音，彷彿变了另一个人。唱第一遍的时候他已经觉得很完美，不过想多录几次以供之后再考虑用那一次较好。

    到了第六遍，nick开始前对任芙说:「last，任芙。」

    任芙对nick比了一个ok的手势，前奏开始后，她闭上了眼睛，进入歌曲。

    『放开爱你的感动送你到更遥远的那方』

    『回过头我错了泪洒落告诉了我』

    『雨水的冰冷划过谁的胸口』

    『时间凝结成冰插进了我的心窝』

    『你的眼睛你的唇角，美丽得把我迷惑』

    『灵魂愿意为你失去自由一生被你抓牢』

    『我的爱，情愿被眾人嘲讽我是傻』

    唱完最后一个尾音，眼睛睁开，眼眶的灼热，鼻子的酸意，任芙也不明所以。每一回录夏光的歌，她都会深深的被歌曲的旋律还有歌词触动了。

    夏光的曲，夕爷的词，很绝。

    「good！任芙，很完美！你可以去开始小学结他班了～」nick对着她单了单眼。

    任芙瞪大了眼，毛毛在贼笑，而他旁边便是她的结他老师，也是她很爱的人，伯蕥。赶紧从里面走出来，忍不住的走上前拉她的尾指，羞怯脸红抱怨：「你都听到了？」

    nick和毛毛识趣的关门离开，给空间她们。

    没人了，任芙更是忍不住等不及她给的话，倾唇封住她欲张开的唇瓣，轻软地在她唇上磨蹭后才分开。伯蕥摸上她的唇，懊恼又害羞的戳她的额心「别乱来，现在我是你的老师。」

    「你那么想跟我玩师生恋这回事？」任芙歪曲了她，双手轻柔地落她的腰侧上，让她们拉近距离。

    「乱说！」伯蕥拍她的额头，怒瞪住她，可满脸通红显得一点威势也没有。

    浓浓的甜蜜尽在心口里发酵，任芙把她的可爱表情好好地欣赏，紧圈着她，头埋在她的肩窝里磨蹭，小声说：「你有看到我发的讯息吗？」

    「有。」伯蕥任由她抱着自己，闻着任芙的香味，她已经很满足，不奢求更多了。

    「那……你有回我吗？」录音到现在，她都没机会瞄一眼手机。

    「没有。」伯蕥笑笑的很断言告诉她。

    伤心的任芙推开她抿住小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小朋友模样，顿让伯蕥笑了起来，她两指夹住她抿住的唇，笑说：「因为我想亲口告诉你……我也很想你……」伯蕥双手改成攀住她的脖子，踮起脚送上一吻。

    不放过任何机会，任芙把这简单的吻转化成火热的深吻，到了毛毛在外面敲门后便进来，她们在他进来前分开，可红着的脸，让毛毛不禁对她们翻个白眼「别再你浓我浓，下组要用录音室的人来了，快去休息间开始结他班！」

    二人不敢看对方当下的神绪，却在毛毛怒气的关上门几秒，瞄到对方后轻笑出来……

    「要开始上学囉，我的小学生。」伯蕥牵住她的手嘲笑。

    「没问题……我的小老师。」任芙在她耳畔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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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音娱乐部门的会议室里，将涛和他暗要派去跟踪任芙的记者在私下开会。

    记者石锦飞把近一个月狂追猛打的照片放到桌子上，他这个月几乎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精神疲累已达到顶峰，他不怀疑将涛说的，因为经他这一个月跟踪戚任芙以来，那个绑马尾的女人会不定时被任芙的助手接送到她的住处，继而到第二朝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