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迢迢是个糊比穿越女。

    穿越前是一个年满30岁,相貌平平,已婚未育的连锁五星级酒店女主管。

    穿越原因是车祸。

    雨大风急的那个夜晚她坐在一台廉价日本车的副驾驶位,因为车速太快路面太滑而撞向一颗大树。那驾驶座上的男人为求自保,就让身边的章迢迢成了碰撞下的牺牲品。

    “还是我的北祈车好!”章迢迢记得自己最后的想法就是这句。

    强烈的碰撞后并没出现传说中的牛鬼蛇神,来拘走她飘荡的灵魂。当她的魂体飘荡在自己血肉模糊的肉身旁边,那种惊慌失措的无助感并没有出现,反而她只是呆呆的听着远处“滴嘟滴嘟”救护车开来的声音发愣。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魂魄没来及飘上救护车,就被一道刺眼的白色光圈吸进去。

    再后来,好像有很温暖的阳光环晒着她,她陷入了安全而深沉的睡眠。她因为失眠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全然放松的休息了。

    四肢酥软,头脑模糊

    “这就是死亡吧…”她抱着这样的念头,嘴含微笑直至不省人事…

    她是在“原来没死”的失望中恢复意识的,却又在“我靠,这是哪,我是谁”的震惊中被刷新三观。

    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观察记录,章迢迢才全身心适应自己已然来到了一个没有汽车没有iphone甚至没有马桶的古代。

    很不幸,她虽是位公主,却也是那个被人谈论的杂种。

    也许,冥冥之中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又或许只是因为她们的名字读音相同,“迢迢”取代了“窕窕”,在真正的龟兹公主生日宴会翩然起舞时却不幸落水的时刻,章迢迢占据了她的身体,掠夺了她的记忆和人生。

    刚满14岁的杂种公主在缠绵病榻三个月后有了“望秋先零”的老灵魂,而30岁的平凡社畜人却换了一张“非我族类”的混血脸。从此,她不再是苦比社畜、金牌管家或加贺三娘,而是龟兹第十代王室白家的嫡公主。

    她失去了丈夫、相依为命的母亲和闺蜜,而加入了一个大家族中:不只有父亲、继母、还有一位嫡亲的哥哥,以及数个同父异母的弟妹和堂表亲戚。

    龟兹

    这两个字,曾经在她高中的这个历史课本上惊鸿一瞥出现过。但除了这个怪异的读音以外,她的脑海中只剩一片空白…不过她能很确定这地方应该是靠近祖国新疆那边,因为昼夜温差大,景色、植被相似程度以及葡萄好吃程度堪比她曾经短暂出差过的城市—新疆乌鲁木齐。

    这三个月来她对龟兹国的认知理解就是:虽说是西域三十六国中的强盛大国,丝绸之路上占据重要地理位置的重镇,但是国土面积才一万五千平方米,人口也才八万余人…按照现代理论而言只能称为某中型省会。

    龟兹国境内有绿洲、雪山也有沙漠、戈壁,有繁华城镇也有高耸伽蓝。国人善游牧也能耕种,还擅长冶铁,炼金。精神生活丰富,信仰佛教,无论男女都乐善好施,擅乐爱舞。与以汉人为主的大含国关系也密切,无论政治、经济、文化上都深受大含国影响,但是对于大食、波斯等文化也能兼容并包。

    只是作为一个养在宫廷深处的貌美女子,“公主”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即使是住在美轮美奂的宫殿,又有一众奴仆侍候左右,但过去的14年内,龟兹国王从不允许窕窕公主离开王宫的势力范围。可怜的小公主走过最远的路就是王室猎场和马场,身边最近的人除去血亲、侍女,也只有一位男性友人。

    小公主的内心对于“自由”有着疯狂的渴望,却被一次次的扼杀直至绝望。

    大概是多吃了十几年白饭吧,章迢迢刚穿过来就想通了龟兹国王他为什么不惜牺牲自由为代价来隐藏这位龟兹明珠的存在,毕竟一位杂种特征明显的贵族美人出现在西域通婚市场会引起的政治波澜绝不比一场沙尘暴小,而这场沙尘暴有可能会席卷整个龟兹国。

    无论于公于私,掩藏,都是最佳选择。

    “这样也好,我也只想平淡过完这一生”

    章迢迢一改昔日公主的抗拒做法,全然乖顺的听从龟兹王的话。从不持靓行凶,从不任性骄傲,亦不抛头露面,别说外人的聚会,连皇亲贵族的聚会亦极少参加。若有必不可缺的宗教场合,她都会带着厚厚的面纱躲藏在人群中,力求默默无闻。

    30岁的已婚湿U女,怎么会像年轻穿越女那样,还有豪情万丈去拯救人类、改造世界?更何况她既背不出唐诗三百首,也不会印刷造纸,更别提那些复杂的化学实验或者宫斗权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