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星搬来住的那天早上,千野已经离家去王宫教习。恰巧那天章迢迢来了月事,下腹疼痛得像被揪在一起,她满脸苍白,强撑着痛意带着千星简单熟悉了下环境,就深感体力不支,将千星交付于嬷嬷照顾,自己只身回房间躺尸。
千星倒也什么都没说,连表情都是淡淡的,安静沉默的听从安排,就像一只被圈养的小动物,瑟缩着带着她的小包裹跟着嬷嬷走进迢迢特意帮她打理的偏院房间。
后来小风来给她送药的时候,听小风说起千星从迢迢离开后就一直在房间看书,压根没出门。
章迢迢喝了一大碗小风煎的止痛药,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到下午时分,这才觉得恢复了点力气。她是真没想到虽然换了个身体,但痛经这个老毛病却还是如影随形,不离不弃。
因为痛经而无法久站是每月常态,她小时候大人们总说小姑娘家家,长大了结婚了,这毛病就会好。可是即使她成母审医院一家家的看,止痛药一盒盒的吃,也完全没有减轻这每月的折磨。
后来婚也结了,身也破了,别人说的的“减轻痛楚”根本也没有降临在她身上,甚至还因为荷尔蒙的起伏让她的生理欲望变得明显而强烈,得不到疏解时更是心烦气躁。
最可怕是现在,她连人都穿越了,大姨妈却还是不肯放过她。从月信来临起,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畏寒易怒,腰酸腿软,腹痛绵绵,痛不欲生。不但没有安眠止痛药水;也没有红糖浆暖身贴;就连卫生棉都没有。当侍女们捧着熏蒸过的树叶来给她隔离经血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捂住肚子,眼泪哗哗的样子到底是可怜还是滑稽。
当然,作为资深酒店人,出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绝不能让客人带着问题过夜是第一原则。
她问侍女们要来针线,忍着腹痛连夜就自己给自己缝了十几个日用,夜用生理K,按照现代X菲晚安K的概念,将干净的棉花叠得厚厚的,缝制在三角形的内裤里。那小K用的还是龟兹王赏赐的珍贵大含丝绸。
虽然因为没有松紧带只能用长丝带系在腰间,这特制内裤不如现代产品那么合身,但起码,她得到了基本的行动自由和女性尊严。
迢迢每每想起那个时刻都觉得很好笑。记得那时候小风看到她在裁剪丝绸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因为经痛在发公主脾气,正欲安抚她…可是当看到她制成的成品以后,被其中的“奇思妙想”所惊呆了的样子,眼睛都要脱框而出,活脱脱像是手机上的夸张表情包。
后来这年,整个龟兹王宫,上至王后下至婢女,都悄默默的用上了窕窕牌棉花生理K。只是贵人们用丝绸打底,婢女们用棉布裹身。
无论何种方式,女性最终得以不再以树叶垫身,不但经期活动更方便,妇科疾病的几率也大大减少,引得一群王室大夫们还在私下猜测原因呢…
大阏氏在某次聊天里也曾偷偷问过迢迢,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月事方式?迢迢不敢多言,只能摆摆手,尴尬的说道是落水昏迷期间,女神仙托梦教的…继而向大阏氏强调,女神仙说了此法只能在小范围流传,绝对不能遍及整个西域。
大阏氏笑着点点头,下令窕窕牌生理K是作为龟兹王宫的机密“专利”,造册保留。
虽然经痛并不会消失,但好在休息后终于有了点体力,章迢迢用意志力强撑着安排这今晚的节目,想要给千父千母一个温馨的送别家宴。
是了,隔日凌晨她的公婆就要离开王都了。
首先请下人去邀请千母晚饭时过来家里一同用餐,如果她没估摸错,千母此时一定在家里暗自流泪,不舍这一双儿女。
然后她顶着一张苍白的脸,亲自去王宫向龟兹王卖萌撒娇,帮千野告假的同时还借走了王宫里手最巧的大厨和几项大含来的珍贵食材,气的龟兹王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最后她乘着马车亲自去兵营接千父与千野一起回家。虽然她头上带着厚厚的面纱,脚下步履虚浮,但是她精心挑选的贴身深色长裙和金色腰带,能显示出女性曲线的曼妙,确保她的风姿绝对能颠倒那一群新兵蛋子。俗称:给千野长脸果然千野在回程的马车上十指紧扣着迢迢的手,一分钟都没松开。全然不顾千父在一旁,满脸的尴尬。
话说,王宫大厨的确身手不凡,席间上一色清蒸火腿,盛以高边大盘,取火腿最精部分,切成半寸见方高寸许之小块,二三十块矗立于盘中,纯由醇酿花雕蒸制熟透,味之鲜美无与l比。又有一盅清玉羊肉汤,小块羊肉和白玉萝卜文火炖煮,汤头清甜却毫无羊肉腥膻,羊肉软嫩却又不失劲道,佐以迢迢私酿的葡萄酒搭配琉璃夜光杯,吃得千父面色微酡,击案高歌。千母坐在一双儿女中间,也是心满意足,吃得眉开眼笑。
一顿饭时间,千星照旧不发一言,埋头吃饭,只是比平常多吃了几碗。千野还能陪着父母聊天,叮嘱几句,让他们保重身体,安心工作。
而章迢迢强忍痛楚随时待命,留心着给千父倒酒,给千母添茶,给千星和千野夹菜,敬酒词说得谦逊真诚,俏皮话玩得游刃有余。哄得千父千母离开的时候,都一直对迢迢愿意“纡尊降贵”照顾千野和千星而感恩戴德,直言是佛主恩赐给他们一个好媳妇。
可其实章迢迢全靠一腔毅力在撑,喝了碗汤,甚至还偷偷让小风送了一碗止痛药水进来,这才能圆满的结束了这场离别家宴。
夜里洗澡的时候,她按着酸痛的腰腹,小声念叨着“一日酒店人,终身酒店魂”这专业C守真的是刻在基因里,抹都抹不掉…就像大姨妈一样…
“你在嘟囔什么呢?”千野走进来吓了章迢迢一跳。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吓死我了”迢迢娇嗔地说着,还紧张的把身体埋在水池里,不想他看到…毕竟两人赤裸相对,万一又兴致来了,“浴血奋战”总是对身体不好的。
“来,吃了这个”千野居然递了一碗面糊给她。
“我不想吃啊,你干嘛?”
“你一晚上就顾着陪我阿爹阿娘说话,汤都没喝完,不吃这碗面糊,我可不让你睡觉…”
“我肚子疼,吃不下?”
“怎么了?”千野话音有点紧张。
“就…就…每次…”迢迢突然想到,好像从未和千野讨论过如此隐私的话题。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生理教育到底普及到什么程度,千野他究竟知不知道女性的生理期呢?
作为一个新婚妻子,是否要在蜜月期讨论这个呢?会不会影响他们日后夫妻生活从和谐变血腥啊?
“你好像经常月初就肚子疼,怎么了?我去找大夫看看吗?”千野根本不知道迢迢脑子里的问号,只觉得她身体不适就要赶快找大夫。
“不用了!”章迢迢话音刚落,下体骤然一松,明显感觉一大股血液从身体里排出,很快染得洗澡水一片粉红。
“你怎么了?到底哪里受伤了?”这场面让千野要急疯了,说着话的同时不忘记一把把她从水池里捞出来,没顾上她赤身裸体,身上还在滴哒滴哒的淌水,就把她抱着坐在自己大腿上,作势要检查她的伤口。
“没事,没事,你先放开我”章迢迢用力推着他,但她的力气在他面前无济于事。
这时章迢迢尴尬到脚趾都要抠出一间房间了。
千野只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裹衣,然后目所能见,与她腿心相连的大腿处出现了一大片深红色的血渍…“这,社死现场啊!”章迢迢想着,实在尴尬到不知道说什么,又因为没穿衣服不能果断站起,只能用手捂住脸,嘴里大声叫唤“小风,小风,送衣服给我”。后来想到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千野的也要!”
千野把她翻来覆去仔细检查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什么伤口,又察觉到自己大腿的血渍,这才意识到可能伤口是在她腿心。“难道是我昨晚伤害了迢迢?真该死!”
“是这里吗?”他一手按住迢迢不断做动的左腿,一手强力掰开她的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