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里有杀气(1 / 2)

“你想要哪个?”

    顾蓝田的前桌杨悦己从包里翻出几个图案不一的创可贴摆到桌上。

    顾蓝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花里胡哨的创可贴,她低头细看过去,每种图案都很可爱,她看得轻咬下唇,简直做不出选择。

    “我平常最喜欢这个库洛米的,就用这个吧?”杨悦己发现顾蓝田盯了半天没选出来,干脆自己帮她决定了。

    说完,杨悦己撕开创可贴,她小心翼翼托起顾蓝田的食指,绕着上边的伤口用创可贴仔细地裹了一圈。

    顾蓝田安静乖巧地让杨悦己摆弄,心里嘀咕原来这个带着骷髅头黑帽子的人物叫库洛米啊。

    “这陆肖肖真他爹是条疯狗——”

    杨悦己看到顾蓝田手指上的斑斑血迹,想起刚才放学时陆肖肖那副恨不得咬死顾蓝田的疯狂模样,对比现在安安静静在她面前不发一言的顾蓝田。

    她真的很难不感到心疼。

    “平常让你代写作业就很过分了,周测他陆肖肖有本事逃,怎么没本事干脆交白卷呢。”

    “不知道今天忽然又发什么狗疯,怕是打球输麻了,就知道回来找你麻烦。”

    “就陆肖肖那种独得要死、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合作的打球态度,他输球纯属命中必有一劫,我们初中的时候也是因为他非要逞能,死活不传球,还说什么别的队员接不住,搞得差点就输掉,惊险死了。”

    顾蓝田在杨悦己的疯狂输出中得到之前未知的信息,她疑惑道:“初中?”

    杨悦己轻笑一声,说:“对啊,我们初中就是一个班的同学,都读的一中的附属初中,这个班上属于原来我们班的一共有七个呢。”

    “陆肖肖在初中的时候就有好几次跟人起矛盾呢,不过那几次都没有动手。”

    “就知道欺负你……之前我不太好劝你,但是今天既然都这样了,我必须要说,你别替他写那破作业了,给他惯得!”杨悦己撇嘴,开学才叁周,她就已经看到陆肖肖平常对顾蓝田的奴役态度,连周末作业都要人家替他做,还不就是欺负顾蓝田是签了特别文件的学生,不敢在学校里闹出大新闻。

    顾蓝田憨憨地笑了下,她也不能把自己强行塞卷子的事情托出,况且杨悦己吐槽的也是真实情况。

    “嗯,可是我开学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他的护身符,那个好像很珍贵,我没有钱赔他。”顾蓝田垂眸淡淡说道。

    她当然不喜欢被欺负,不过陆肖肖的护身符她赔不起,而且多做一份作业对她而言不算痛苦,她一直当做一种额外的练习来处理。

    问题是……现在她连自己的那一份作业都做不下去了。

    所以,到底要怎么才能解决这个忽然无法集中精力学习的问题呢?

    杨悦己看到顾蓝田垂首低眉的可怜模样,只觉得她实在太老实,这样坐在陆肖肖旁边,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陆肖肖有好多护身符呢!他妈特别喜欢给他求这个东西,也不知道开光花了多少钱,他家财大气粗,那护身符也许确实很贵,可他自己也没有多珍惜那些护身符的,就是拿来压你一头而已。“杨悦己咂嘴。

    顾蓝田只沉默地点头,在杨悦己眼中就是无可奈何的表现,她细想顾蓝田的处境,其实真的很难跟陆肖肖正面对抗,即使是她自己也就只能做到少和陆肖肖往来,要是真的和他杠上恐怕也很难讨到公道。

    杨悦己觉得自己不应该太苛求顾蓝田去和陆肖肖硬碰硬。

    “哎,你这么聪明,以后前途肯定光明灿烂,现在就是‘潜龙在渊’,等待以后一飞冲天呢。”杨悦己只能尽量捡些好听的话宽慰顾蓝田。

    她想起之前看到顾蓝田给陆肖肖写的作业上,明明是同一道题,顾蓝田居然会刻意用另一种方法去解,这工作量不是成倍增加吗?

    “陆肖肖逼你替他写作业,你不要那么认真嘛,糊弄一下了事,反正他只图个交差。”

    顾蓝田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库洛米图案,虽然杨悦己是她的前桌,但是她们平常交流得不多。

    顾蓝田在班上属于非常特殊的人,与学校签署合同的特招生、来自不发达的环徽小镇、还一开学就得罪了早在一中附属初中里就恶名在外的陆肖肖,班上的同学大多把她当成透明人,既不刻意欺负也不多作接近。

    要不是今天被陆肖肖咬伤了手指,顾蓝田不会知道杨悦己这些看法。

    “好,我以后就糊弄他。”顾蓝田忽然笑开,伸出食指去点了点杨悦己的手背。

    ……

    教室里挂钟的时针已经走过了七点,快到十月了,天黑得越来越早,太阳在这个时间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顾蓝田独自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她连灯都没有开,手指上库洛米的图案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来越难以看清。

    她在等陆肖肖从办公室回来,同时也在想着也许马上会用到的话术。

    陆肖肖被叫去办公室已经快要到一个小时了,这时间长得让顾蓝田觉得不安。

    原本她以为陆肖肖进办公室以后,她大概很快就也会被叫去,然后两个人各执一词争辩。

    如果那样的话,她觉得自己有五成胜算,毕竟她来学校以后表现得一直很乖,而且陆肖肖咬伤了她,怎么说他也算是扩大矛盾的人,是更不占理的一方。

    顾蓝田偏头看向窗外,和中午的燥热不一样,夏末时节的夜晚有森森凉意,从树上落下的叶子已经可以一踩就碎,那颜色和她的发色相近。

    教室里空调已经全部关闭,窗户还是紧紧锁着,其实是有点闷热的。

    然而只穿了一件校服和一条夏季校裤的顾蓝田却觉得自己手臂和小腿都凉凉的,她干脆把腿收上来,身体在椅子上蜷成一团。

    ——之前的钱都拿去还房子的押金了,本来是想要拿到这周的奖学金,就去添置件外套的。

    满腹心思的顾蓝田忽视了教室外走廊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走廊上的灯都有感光系统,早就亮堂起来,一双长腿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投出影子。

    陆肖肖走得不紧不慢,他已经在办公室坐了一个小时,也不差这点时间。

    待在办公室的那一小时里,他仔细复盘了一下整件事情,顾蓝田所作所为很明显是为了激怒他,而不是单纯的不想替他写作业了。

    一个连搞坏了他护身符都只能靠代写作业来赔的特招生,吃饱撑的才会把试卷往他嘴里塞,这样是完全激怒他的行为。

    可顾蓝田不但这样做了,而且还刻意说话引导风向,让全班人误解是他在欺负人,故意弄坏顾蓝田的周测试卷。

    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