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暖阳拂照的一天,理应与冷萃咖啡液剔透的棕芒和淡淡金桂或是柑橘的清朗风味共存。
他们并肩穿过人流如织与无名巷道,经过少女飘扬风中水洗后的白色连衣裙还有那些纹丝不动的棉被和湿哒哒的枕套,停在一座经年日久的老式居民楼前,看不大清墙体原有的漆色,在数十年间不断纠缠中,藤蔓终于成为砖石混凝土的合法妻子。
“快看!”她昂首指向天空,顺着她指领的方向,韩牧看到一片低旋的鸽群,它们以这古旧的楼体为圆心,作时高时低、时吟时喑的浅飞与徘徊,它们不在笼子里,也不在笼子外。
女孩收回目光,径直走过去,推那扇看起来绝不算重的单面木纹门,响起的吱呀声却意外迟钝而沉甸。
工作台前的灰发女子甚至不曾分毫抬头,就好像外面高低盘旋的鸽子已向她传递这来客讯息。
然而不一会她便有所惊动,是听到陌生脚步的缘故吗?
女子蓬乱的短灰发因抬眸分别向耳际滑落,露出单薄细菱形的眼,以及锐利得足以划破冷空气的下巴。
“原来你不是没有朋友的啊。”
韩牧愣了愣,她言辞冷刻,同样貌如出一辙。
秦淮闻言顿住了脚,佯装哀怒:“好你个白鸽,居然这么讲我,再不来了!”ℙō1㈧ъ.©ō⒨()
为确保使人信服,她忙做出要转身离开的势头,只是节奏甚缓,与进门时昂首阔步大相径庭。实在是非常拙劣的演技了。
“行了,快说点什么。”
女子果然毫不留情地揭穿她幼稚的把戏。她也不生气,笑吟吟地凑上前,“两杯冷萃。”
说着她示意韩牧坐下,“不要在意,老板她一向这样。”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唔,是鸽子告诉我的。”女孩狡黠一笑,“就在夏天,开学不久,我去天台晒被子,那天的阳光可真好。忽然一只鸽子、一只白得发灰的鸽子飞过来,你知道它嘴里衔着什么吗?”
“——一枚咖啡豆。”
“然后我追着它,下了天台、跑出学校、穿过一条又一条乱七八糟的巷子,我都要迷路了!”
“它飞到这儿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