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也见过许多这样的人,并欣赏他们。当年龄增长至一个程度,阅历已经不再是外在的标签,而是内化为底层逻辑的铺垫。
饭后风颂饶有兴致地参观过白霜住的兔笼,在他黑成锅底的脸色里夸奖“池小姐真是细心体贴”。
他们又聊了很久,这回更多是他身为精怪的法术技能。池澈影对他人形的外貌新鲜极了,风颂便又多换了些漂亮皮相,供她一饱眼福,也供白霜一肚闷气。
“这个女相也很好看……不过还是中午那个最惊艳。”
池澈影满足得晕晕乎乎的,见识了不同着装的各色美人,活像皇帝选妃,还是男女不忌的那种。短时间接受这么多美貌暴击,感觉自己的审美都被骤然拔到无限高。
风颂又换回最初的男身,含蓄颔首,冲她微笑,“都是易容术罢了,我能拟出任何所见之人的外貌,只有现在这个才是我的本相。”
池澈影噌地坐直,“我的样子也可以吗?”
风颂是条有原则的狐狸精,“可以。不过我答应了教我易容术的人,为免造成麻烦,只拟故去之人。”
池澈影叹着气遗憾地倒回白霜怀里,极为熟练地拈起他垂散的长发随手玩弄。后者正气鼓鼓地瞪视花枝招展的狐狸精,还不忘多拆些头发落下来递到池澈影手里。
风颂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某些太过久远的记忆碎片一闪而逝。
宛如天神降临的少女,实则脱线且不靠谱,点化他成精,教他诸般法术,忽悠他看护一方人类,又朝着偏离地图的方向,潇洒负剑离去。
他实在很佩服这傻兔子,能清晰分明地割裂那些终身不忘的过去。
他知道人死如灯寂,即便重新拔亮也不是那一簇光火。可是怎么才能区分得开呢?
是因为白霜对影没有如今这些情感吗?
那以后呢?
风颂突然又迫不及待,好奇百年以后,白霜是否还能坚称,“他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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