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小巷,昏黄灯光。
一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坐在藤椅上摇摇晃晃,陈旧收音机放一首风靡一时老粤剧,咿咿呀呀唱不停:“情如海,义如山,孰惜春意早栏栅,虚荣误我怨青山。”
在这嘈杂纷扰,灯红酒绿间格格不入。
他支一小摊,白布红字写上“徐记糖水”便是招牌,一扫手写茶单:绿豆沙,猪脚姜,番薯糖水,泮塘马蹄爽,椰汁龟苓膏,尽是本港老牌特色。
老爷子手上一把蒲扇,赶走灯下飞蛾:“去!去!”
李行出声:“一份海带绿豆沙,一份冰糖炖雪梨,带走。”
老爷子带上老花镜,抬眼看他:“又系你呢小子,又饮醟咗喝多了?”
李行笑一声:“今日冇饮。”
老爷子在尖沙咀做生意四十年,各路神仙都见过,一双火眼金睛立马看穿:“冰糖雪梨,买给妹仔?”
李行点头:“是。”
“女仔都中意饮甜嘅。”老爷子一手摇锅,一边讲话:“我年轻时追女仔也带佢她饮甜点。”
李行声调一沉,忽问:“后来如何?”
“佢系前方歌厅舞女,艳压群芳,人人追佢都请佢饮酒。但佢只中意我冰糖雪梨,讲比酒好啊。”
老爷子笑得感慨,徐徐道来,讲他凭一碗甜水胜过千金h汤,抱得美人归,又讲诸事易变,人难如旧。
一叶轻舟去,人隔万重山。
青葱岁月难回首啊。
香港夜漫漫,这红尘千万里,谁没有一段过往旧事,感叹人世无常,那口中佳人,如今又在何方?
老爷子将两份甜汤打包好,仔细叠两层,再递他,好言劝:“珍重当下。”
话音未落,收音机哀怨女声正唱到。
“——怜无限,爱无限,愿为郎君老珠颜,劝君莫被功名误,白少年头莫等闲。”
又接男声应和:“柔肠寸断无由诉,笙歌醉梦闲。流水落花春去也……”
李行答一句“好”。
再回楼上。
舒窈浑身发热,正抱住马桶大吐特吐,眼冒金星,胃里翻江倒海。
她将外衫脱掉,只留一条吊带齐T小裙,一片白净雪肤,袒露无遗,如桃圆润的小屁股撅在马桶前,左摇右晃。
李行额角青筋一鼓,按耐住呼之欲出的火气,将她提起,一张娇娆面,涕泪纵横,尽是铅粉,他用热水沾湿手帕,仔仔细细擦干净她涂红抹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