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周世宁的体温还算正常,到了晚上,又开始发起低烧。
叁十多度的天气,她盖着棉被,止不住发抖。
贺昭进门之后立刻发觉她的不对劲,要和她一起去医院,然而周世宁难受得话都说得有气无力,气人的功夫仍没有丢:“我不去……一般这时候……不是应该打电话叫你们家的私人医生来……治不好就要医生偿命……”
按理来说,正常人不应该和烧糊涂的人计较,但贺昭不说话,她就反复地小声问:“为什么不打电话?为什么?”
贺昭拿手捂住额头,毫无办法。
他和周世宁原本就不熟,或者说,他和学校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怎么熟悉。两人最初有交集,也只是他一时心软,担心雨下得太大,她又无处可去。
至于后来睡在同一个房间的时候,贺昭心里知道不太妥当,但也没真的当回事。身高和体力的差距太过悬殊,就算眼前的女生长出叁头六臂,肯定也打不过他。
至于其他,贺昭就再没多想。
直到第二天醒来,他被晨勃叫醒,烦闷不已地醒过来,却发现原本姿势泾渭分明的两人搅和成了一团,自己的手还按在周世宁雪白的胸脯上。
贺昭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隙。
他没办法立刻把另一个人格交出来认罪,只能写在日程本上,质问对方到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有没有强迫或暴力行为。
虽然气得冒青烟,但说到底,都是这具身体做的事,真的要去坐牢的时候,他恐怕也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