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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一人回了苦雨峰。
不管外面如何阳光明媚,苦雨峰不是在下雨,就是在下雨的路上。
她盘腿坐在廊下,将断成两截的催寒剑横在膝上。
叁尺六寸五分的长剑,剑身晶莹剔透,刃口锋利。
是把好剑,可惜断了。
玄霞不愿给她铸剑,她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玄霞只愿给她的师父铸剑,她很多年前就知道了。
但她还是去了。
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他。
她有一千七百八十叁年没有好好的看过他。
玄霞真人却连正眼都没瞧她一下。
他的眼里只有她的师父景枫玄君,那个温和清雅,惊才绝艳,千年来唯一飞升的天才。
只要是见过他的人,目光和灵魂都会被他吸引,不分男女。
这个她在很多年前也知道了。
苦雨峰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雨声幽咽,像是谁在无病呻吟。
有些冷,也许我该喝些酒暖一暖。折柳心想。
寸心未与年俱老,万事惟凭酒暂忘。
暂忘,暂忘。
……
想暂忘,记忆却反而清晰起来。
折柳第一次见到玄霞,是在宗门的入门大比上。
少年明丽张扬,抱臂站在树下,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小心你的眼珠子!”少年横眉怒目。
被抓了包,折柳有些尴尬,她摸摸鼻子,小声道:“抱歉。”
少年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那次的大比,她入了景枫玄君的眼,被选为亲传弟子跟着他学剑。
折柳喜欢学剑。
满堂花醉叁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她想要一剑霜寒的霸气,也想要满堂花醉的肆意。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醉了。
不然为什么在寒雨竹林里看到一袭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