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随又抬起头冲他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道:“你梦到什么了?梦到被剑齿虎咬断脖子了吗?还是梦到被大鸟啄瞎了眼睛?”
比那要可怕百倍!关成彦定了定神,抬眸看见圆月心里终觉得不踏实,梦中的情景就在眼前晃悠,好像再跟着女人靠近一会儿,便会从她肚子里跑出一大群的孩子缠着他叫爹,他忙起身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外头飞着大雪,紧忙出了洞。
圆月蹲在原地望着洞口,迷茫地嘟囔:“不是怕冷吗……”
洞外,关成彦深吸了几口寒气,寒风一吹,整个人从里到外地清醒过来。
他从前向来梦少,来了这蛮荒时代一年多梦才渐渐多了起来。他多少次梦到自己终于脱困地回到了自己的时代,醒来后发现不过是一场梦总是一阵惆怅郁结,而刚刚这一次梦醒后是长出了一口气,心念还好,还好。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做那种荒唐离奇的梦,真是太荒唐了……他大概是跟这女人待太久了,尤其是这些日子大雪一直没停过,两人终日待着洞中大眼儿瞪小眼儿,她每日里叽里呱啦地跟他说话解闷儿,也难怪他会做这样离奇的梦了。
关成彦叹了口气,又怕长久待在洞中惰了筋骨,便站在飞雪中练了一套拳,最后对着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大吼了几嗓子,心中才觉得畅快了些。
圆月趴在洞口好奇地望了他一会儿,实在受不住外面嗷嗷的寒风,缩着手脚溜回了洞中,窝在火堆边烤火。不久关成彦带了一身的雪回来了。圆月抬头望了他一眼,仍有些不放心地道:“你没事吧?”
“没事。”关成彦随口应了一声并没有走过来,一来是在外头舒活了半天筋骨身子并不十分寒冷,二来也是有意想远着圆月些,以防再生那样荒唐的怪梦。只正是大寒时节,这山洞又透风,他在远处坐了一会儿身上又凉了下来,又不想往火堆那边儿去,便掀了自己的铺盖披在身上。
火堆旁的圆月以为他要睡觉,好心地提醒道:“不能睡,你才醒了没多久,天这么冷,你可能睡着睡着就冻死了。”
“嗯。”关成彦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我阿爸和我阿妹就是大寒的时候睡觉冻死的……”
关成彦望着圆月怔了怔,但见她拿了跟棍子架了架火堆,缩了缩身子喃喃道:“他是打猎时候受伤了,他想要给我们打更多的猎物,想让我们冬天过得好些……他伤还没好就入了冬,那年冬天冷得要命,部落里好多人都冻死了,我阿爸和我阿妹就是那时候死的……我也差点儿死了,是我阿妈一直吵我不让我睡,我要睡她就拧我胳膊拧我屁股还大声骂我,结果我就没冻死……”说着一顿,吸了吸鼻子道,“我阿妈很疼我,我肯定是她最喜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