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圆月抱着儿子来到了厅上,见了厅中年纪最大的女子便知是关成彦的阿妈,她记着关成彦对她的叮嘱,只按着自己练了无数次的姿势福了一福,垂着眸子道:“见过母亲。”
厅上三人乍见圆月,都不免有些失望。因他们直想着能让关成彦一见钟情,惦念经年,又不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直要私定终身的女子,必是如何惊艳的绝代佳人,而眼前这女子却未见如何出挑的地方,由是这比寻常女子略黑几分的肤色,倒让她眉目间的几分姿色也不如和显眼了。
相对于关二少爷和关小姐,关夫人初时的失望过后,却又生出些安慰。她原是恐儿子被狐媚女子甚或是什么风尘烟花迷惑住,如今看了眼前之人,姿容一般,又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便也安了心。只想着既然木已成舟,如若真是个温顺的女子,倒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是以脸上便带出几分笑意,向圆月招了招手,道:“不必多礼,过来坐。”
圆月听出了关夫人的善意,心道关成彦的阿妈可也不是什么可怕之人啊,紧张之情便少了大半,听得对方唤她,便忙起身抱了孩子过去,待到了关夫人身边,又冲她及坐在她身边的关小姐展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关夫人和关小姐同时一怔,但见这儿媳乍见婆母怎的全无羞怯之色,这笑容也忒灿烂了些。关小姐一怔过后,也只对圆月露了一个同样灿烂的笑容。
至于关夫人,她原也是个温顺脾气,也存着和儿媳妇和睦的心思,况且她见这儿媳妇的笑容倒也是真诚得很,并未掺杂半分不恭之意,是以也未多说什么,只拉了圆月的手,和蔼地道:“你的身世,彦儿在信中也提了些,却是怪可怜见的。你心里莫要紧张,你一弱女子,无依无靠的也是没人做主,是以这私定终身之事却也怨不得你,只怪彦儿做事没个分寸。”
关夫人这话圆月听个七七八八,似懂非懂,只听她这最后一句似是在说关成彦的不是,便道:“关……呃……相公很好。”
关成彦耳听着圆月险要直呼了他的名字,心下直慌,但听得她到底是记得自己之前的叮咛,一颗悬起的心才稍安了些。
关夫人只当圆月的磕绊是见了婆母的紧张,道:“你不用为他说话,到底是他的不对,挺大的人了做事却还没个分寸,好好的婚事被他弄得倒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只怕委屈了你。”
这句话圆月觉得自己听懂了,这是不是在说关成彦不够好,配了她让她委屈了?便只一笑,道:“不委屈!相公好得很……他很厉……”
“咳!”关成彦只怕圆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忙咳了一声打断,只对关夫人道,“母亲累了吧,这一路颠簸的,想也没能休息好,这会儿下人们也该把东西安置好了,不若我先扶您回屋歇着,反正如今都来了,有的是功夫说话,不急在这一时。”
关夫人道:“怎的不急,我这还没好好看看孙儿呢。”说着便伸手从圆月怀中接过孙子,仔细端详了一番,越看越是舒心满意,笑道,“倒真是和你小时候像得紧,可也不知给我这孙儿取了个什么名字?”
“哈……”圆月才要开口。
“尚未取名!”关成彦连忙打断道,“儿子是想着,等回京之后请父亲为他取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