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提躺在床上,一会儿回复着微信里因为她最近频频上头条而惹来的新年祝福,一会儿注目着一边立在房门边上抽烟,一边回电话的男人。
他在她面前吸烟的次数并不多,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吃糖。只是事后总会点上一根,闻着他也愉悦。
从他嘴巴里冒出来的昵称几乎都没有全名,不是这个总就是那个董,好像整个京都的权贵都和他有关系,在这夜半时分也要这矜贵的公子哥左右周旋,才能保证明天城市齿轮正常转动。
芙提听得倦了,快睡着的时候才感觉到他轻手轻脚回到床上来。
她的烦恼终于有了机会倾诉。她说很讨厌,好像出名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宠爱都迎面而来。
那些平日里对她不甚重视的导师、不怎么联系的朋友、同学、甚至曾经的社团同事,都亲自发来新年祝福,一看就知道不是群发的措辞,不回不礼貌,回了又浪费时间。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芙提用了大学四年终于明白,身边大多数人都是一类群体,“学习上处处喜欢压别人一头,看见别人努力会觉得不爽,知道了某某拿到了什么资源就会嫉妒。我讨厌这些不自律又不甘心的懒惰生物,为什么人不可以真诚?明明这并不难。”
段昱时捏捏她的手心,“我读书的时候内卷的人可比现在多,只是当时还没有这个词。”
芙提问,“那你呢?”
他只微笑,并不具体解释。可想想也知道,在这场上升资源关闭后剩余的资源争夺中,段昱时明显不在场。他大抵是早早便胜出,连回头看一眼山脚的雅兴都没有,悠闲且冷漠地漫步在别人触碰不到的阶梯上。
他天生就给人带来一种压力——或许在同龄人对人生还没有定向,甚至不知道如何对山顶赋予意义的时候,他就已经构建出自己的标尺,并且划好了应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