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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在匹兹堡,芙提出国后的接到的第一场戏,很冷。
她趁着剧组休息的空隙,和齐灏南逃了出去喝街边的热红酒。摆摊的白人女孩养了很大一只西高地白梗,正坐在主人旁边的纸箱子上,吐着舌头冲路过的人笑。
“好可爱。”
芙提手握着纸杯,伸手摸了摸它。
时间不早,他们还要去吃晚饭。于是没有多停留,走的时候齐灏南还在说,你如果当我女朋友,以后也可以一起养小狗。
芙提习惯了被他告白,装听不见。推着他往订好了餐厅走,结果低头踩地上的异色瓷砖踩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的剧本落在红酒摊子上了。
当时齐灏南在打电话,杯子又太烫,芙提把剧本夹在手臂上,店主体贴替她抽出来,好让她先端稳。
恰好撞上人家正收摊,见她狂奔回头,了然地物归原主。
芙提点头致谢,转身发现红灯只剩下九秒。
原本打算提腿就跑,身后却突然响起一把熟悉的嗓音。
即便讲的英语再地道醇厚,也还是带着中国人特有的腔调。缓慢悠长,疏远冷漠。
他说,如果来得及的话,能不能再接纳他这最后一个顾客。
芙提的脚步像被拨断的琴弦。
她心里升起一个不可能的幻想。
一瞬间里便鼓起了勇气,回头欲一探究竟。
可不过是分秒之间,转眼那小摊就已被老板收好,主人搬着桌子,西高地跟在后面,一人一狗修炼远去。
视线失望地再转,又看到他一贯喜欢的黑色穿搭,心里燃起火星,可有无数个拿着报纸和红酒,行色匆匆的路人同时经过她的视线。
芙提揉了揉眼,想看清楚。
傍晚时分的街道人来人往,眼皮一个回合的颤抖,她的悸动就已经消失在人海里。
回过神才发现,早已红灯。
齐灏南问她怎么来的这么晚,芙提只是摇头。
“红灯太长了。”
长到她脑袋不清醒。
他不可能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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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酒店落地窗下车水马龙。
段昱时从浴室里赤足出来,随手将掉落的湿润额发撩到脑后,任由那水珠沿着后颈线条滴入一丝不挂的身体里,再缓慢陷入股沟。在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颤抖时,他已经无心理会这些细节。
“喂?”
那头的女声很亢奋,“这么晚了还不睡?”
他皱着眉,“你有话就直说。”
“你去哪里出差了?那边有什么特产吗?”
“挂了。”
“诶诶诶——”段望舒难以置信,这人脾气怎么近来坏成这样,“我有话和你说。”
“重要的话你早就说了。”
“啧。”段望舒志在必得,“你一定想知道。”
后半句“是有关于芙提”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人就已经挂了。
大好的白昼,段望舒没忍住,说了句脏话。
而和她隔着时差,陷入黑夜里准备睡眠的段昱时,经过了一天的疲劳工作,已经没有多余的耐心去买她的关子。
他靠在椅背里,缓慢地吞咽杯子里的酒液。
今天饭局上的人,说难听点几乎都是废物。连灌醉他都尚且做不到,又谈何合作,谈何将他拿捏。
沉重的双眸闭上,再睁开便有些艰难了。
段昱时心想,这样很好,干脆就这样睡着。省得他暴殄天物般将陈年美酒当救命的安眠药服用。
可惜耶稣讨厌他,趁着就要掉入梦中的瞬间,让电话铃声将他狠狠从醉意里拔起。
头痛如针扎。
他咬着牙,发誓如果是段望舒,他绝对扒了她的皮。
“又有什么事?”
可闭着眼睛接通才一秒,他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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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留点作话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