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现在很庆幸自己坐最后一排,如果每次出去还要叫醒旁边那个人,那么他一定会忍受不了而去请求谢文瑀调换座位。
“顾璋,交语文作业!”有一道女声在旁边响起。这样的场景每天都要上演一次,江夜习惯忽略,直到耳边传来不可忽视的起哄声,甚至还有男生站到凳子上吹起了口哨。江夜看过去,何依依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满脸通红地坐在顾璋怀中。
“投怀送抱?”顾璋语调轻扬,左手手肘架在椅背上,右手悬在空中。
“你这个流氓!”何依依的眼睛都红了一圈,赌气似的跑出去,哭着跟谢文瑀说自己不要当语文课代表了。
“看什么看,羡慕?”顾璋伸了个懒腰,翘起一只腿,对江夜说。
谢文瑀从开学以来已经处理过很多类似情况,把几个当事人叫到面前,道个歉就完了。
“她自己坐下来的,我为什么要道歉?”顾璋站得没个正形,眼里写满了“不服”。
何依依听了,更委屈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掉。谢文瑀也没办法,看向站在最边上的江夜:“江夜,你看到了吗?是谁推的何依依?”
“我没看到。”江夜说。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谢文瑀叹了口气,站起来叫了一声顾璋,正要说什么,被何依依打断了。
“顾璋,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何依依用校服擦干眼泪,两只眼睛红红的,像头暴怒的小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这样真让我失望!”
顾璋环着胸,正面对着她:“我什么样?”
何依依仰着头,声音又调高了好几分贝:“轻佻!下流!”
顾璋干笑了两声:“我哪里下流了?”
谢文瑀阻止了他们“上演青春校园偶像剧”的行为,先把江夜叫回去,然后再一对一跟顾璋和何依依谈话,这事就算过去了。
在枯燥无味的学习中,一班学生们找到了新的解压方式。
“你说这次谁会是第一!”
“这不废话嘛!肯定是江夜!”
“你忘记上次月考顾璋差点超过江夜了?”
“差点。”
“你这是盲目崇拜,顾璋在叁中也从来没拿过第二。”
被挑衅,抑或是被轻视,会让人急于想证明自己,江夜从不存在这样的冲动。他也时常听班级里的同学说,“江夜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出现了。”他们指的是顾璋。对于这些言论,他向来忽视。他从不进行无聊的攀比。
体育课上,一颗篮球弹跳到他面前。顾璋满头热汗跑到他面前,捡起球,擦了一把汗,像是随口问了他一句:“江夜,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打球?”
顾璋身后的男生听见了,替江夜说:“江夜初中没玩过篮球,他不会。”
“哦。”顾璋笑了笑,“还有你江夜不会的事啊。”
江夜没理他。顾璋运着篮球回到场上,修长的身躯跃起,投进一个漂亮的叁分球。旁边观球的女生们都惊呼起来。他从篮板下跑回来,跟队友一个个击掌,掀起衣服擦汗。这短短一瞬被场外的女生们捕捉到了,她们窃窃私语着,脸上挂着隐秘的笑容。
“顾璋有八块腹肌。”
“我好像移情别恋了。”
“我也是。我爱腹肌。”
晚餐时,江夜给林江慕盛饭,她突然问:“江夜,听说你们过几天有场篮球赛?”
江夜立刻想到一个人,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将米饭递给她时,说:“我没关注过这个。”
她“哦”了一声,没说别的。
“你是听谁说的?”
“大虎啊,刚才楼下碰到他了,他说下周要去你们学校打篮球。”
江夜心中那根弦松了。
“我还没看过大虎打篮球,他说他很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江夜心中那根弦莫名其妙又绷紧了。
“周日我反正也没事,去看个热闹。”
周日那天,林江慕正准备出门,发现江夜早就在客厅沙发上坐好了,茶几上还搁了一袋功能性饮料。
“你也去?”
“赵安铭叫我的。”
“你不是从来都不去看他打篮球的吗?”
江夜拎起饮料:“走吧。”
篮球联谊赛在一中举办,看台上几乎坐满了人。林江慕边找位置边对江夜说,“好多人啊,早知道早点来了。”江夜一出现在看台上,场上大半女生的目光便不自觉地瞟过来了。还有大胆的问道:“江夜,你等会儿也会上场吗?”
她替江夜跟那个女生说:“他不会打篮球。”
赵安铭在球场上跳起来,朝他们挥手:“江夜,小慕阿姨,我在这!”他这么一嗓子,全场都朝他们看来。赵安铭从球场中跑出来,把他们领到第一排:“我特地给你们留的位置!”
裁判吹哨,比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