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她说了“不可能一直陪他”的话。
“嗯。”
她低头看见江夜用力攥着袋子,指节发白,她略俯下身,想从他手上分点重量过来。可他捏的死死的,不肯放。她叹了气:“江夜,你听我说。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就拿你来说,在没成年之前,会有一个人作为‘母亲’的身份陪伴你,就是我。但是将来等你成年,你还会拥有妻子、孩子……到那时,你人生的重点发生改变,‘母亲’就不必时常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了。”
“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样的,抚养你长大,是义务,是责任。把你养育好了,我也就功成身退了,我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总是一门心思扎在你身上。”
江夜的眸光如同夜灯下漂浮的尘埃,朦朦胧胧,又迷茫混乱。
“江夜,你现在不懂,以后也会懂的。”
“所以你对我只有义务和责任。”
江夜很会抓重点,她一时语塞,讷讷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傍晚。暮色降临,晚霞暗淡的光辉覆在两人头顶。行人匆匆,路过时瞥一眼在路中央对峙的奇怪男女。林江慕不想被别人看笑话,拉了拉他的衣服,压低声音道:“江夜,我们回去说。”
他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就算生气也不明显,顶多就是垂着脑袋闷声不语,哄起来也简单,只要她摸摸脑袋,又或是热一盒他最爱喝的牛奶就能消气。可他现在长得比她高了一整个头,站在她面前,像一座山。她要抬起手臂才能摸到他的头。
“别站在这挡路。”她又扯了扯,没动。
“小慕,即使……”他看着她说,“即使我以后结婚,你也可以一直跟我住在一起。”
他只想确定她会不会一直在。
说了半天又绕回去了。她心里一团乱,这种事怎么保证的了。她没办法骗他。
系统:“宿主,我看江夜情绪很不稳定,你先稳住他吧。”
“好了,不说这些了,肚子饿了,回去给我烧饭!”
回去以后,江夜依旧保持沉默,虽然乖乖做了饭,也刷了碗,但这顿饭吃得着实煎熬。林江慕几度想开口,又退却。保证了又如何呢,她迟早要走的,还不如现在就给他打好预防针。
晚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昏昏沉沉睡去,梦境中居然出现了“成年江夜”——自然是前世那个沾满了罪恶与鲜血的江夜。他面无表情地朝她走来,手里玩转着一把锋利的短刀,上面被溅上了点点鲜血,似乎还温热着。短刀向她的心口扎来。
她猛然睁开双眼,看见面前放大的一张脸,她一瞬间分辨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吓得直往后缩。
江夜的左手悬在空中,他刚才是在探她额头的温度。却没想到她醒来后是这样的反应。
“小慕。”他叫了一声。
林江慕大舒了一口气,精神极度紧绷之后骤然松懈下来,她顿觉脑子里像是压了块巨石,眼前又迷糊起来。
“我做噩梦了。”她重新窝回被子里,把自己藏进里面,“我要再睡一会。”
刚闭上眼,有一只手从外面探上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捞了出来。
“小慕,你可能发烧了,得去医院。”
“不,我不要去医院。”
她脑袋朝前晃去时,江夜又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肩揽住了。这样,她整个人都被圈进了他怀里。梦中情景再现,她的身体警铃大作,她顾不得考虑自己是否生病需要去医院,便急忙伸手去推开。可江夜的胸膛像一堵又厚又硬的墙,怎么推,都动不了分毫。
她一生病就很容易委屈,脑子钝钝的,说话也慢起来,又柔还带着点沙。本来是句正常的话,语气和嗓音一变,听着像撒娇。
“我不要去医院。”她最讨厌一个人去医院,医院冷冰冰的。
江夜身体一僵,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轻轻拨动了,然后,他将视线从她泛红的脸上挪到对面的衣橱,花了几秒的时间按捺住心底的躁动。把人轻轻放回床上,掖好被角。
“小慕,那我出去买药了。”
江夜回来后,衣服上沾了雨丝和冷气,他在自己的房间换好衣服,再进去,坐到林江慕身侧,摸上她的额头。
她安睡着,脸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柔顺的黑发铺在脑后,江夜伸手将那缕挂在她唇角的发丝撂到一边,食指流连在她细腻的脸部肌肤,勾勒描绘,跟随着他的视线,慢慢移动。
从脸到下巴,再往下,手指轻抚按压……
少年的气息逐渐乱了。
林江慕觉得脸上有点痒,迷糊睁开眼睛,江夜的脸近在咫尺。
他正要吻她,唇即将贴上她的。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她用力把人推开,抓紧被子坐起来,把自己整个围住,厉声呵斥:“江夜,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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