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巧,虽然不是节庆,但作为主生长的青令与春天有缘,还是很容易令人觉得这种巧合十分奇妙。
舒君蜷起身体,唔了一声。薛开潮翻开刚才读到一半因为薛鸢来访而合起的书,头也不抬的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到了那天不要乱跑,就留在这里。”
这叮嘱多少有些不同寻常,舒君还以为他答应留下来就证明薛鸢的描述虽然过于感性,但毕竟也打动了他,于是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往上看。
薛开潮也不多解释。
虽然他在这里住着的时候确实是薛鸢照顾,叔侄之间不能说没有感情。可是薛开潮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半个大人,十二岁了,记得自己的父母,也记得母亲之死,很不好亲近。而他又长得太快,没有几年迅速剥离浮游表层的感情,变得不喜不怒,不好接近。
薛鸢尽力了,但也就比薛鹭好一点而已。二人的联系因彼此位置而不能断绝,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
对薛开潮来说,就是没有什么感情。
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薛鸢是世家管家人的中正亲和,薛开潮就没有这一份顾虑,行动风格和薛鹭相类,其实都很令人头疼。
他愿意留下过这个生辰,薛鸢就算是达成所愿,迅速的筹备起来。
说是只在自己家里办一个宴会,其实比先前的接风宴还要热闹,来客如云,满城权贵有资格的踏足的都来了。宴会自然很有仙门特色,从琼浆玉液到菜色丝竹,都是薛家传了几百年的规矩。
毕竟是给令主庆生,而这令主又是如此年轻。
来客之中舒君唯一算得上认识的自己日安就是李菩提,她来的很早,直接带着礼物到了薛开潮的院子,说过两句话才去前面。
剩下的舒君不止不认识,甚至也没有机会见面——他很听话的一直留在自己房间,开席了就更没有他的事,只好在各屋转一转,查看烛火门窗,免得一时看不住起了火。
前面的热闹传不到后面来,但丝竹声音却常常有一线绵延不绝,响彻宅邸天际。舒君拿着一本《阴符经注》看。
这本经书全文才三百多字,其实不多,就算有不认识的字,认全学会能够通读也不需要许多时间。填塞其间的是巨细靡遗的注释,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通,甚至旁征博引,比经书本身多数几十倍,才成书一册,最适合给舒君打下基础。
书是幽泉特意找来,因此舒君也很当一回事。他从前没有机会读书,连戏本子都能翻烂,现在正正经经的有条件了,就十分刻苦好学。除了看找给自己的启蒙之书,也会主动去读点别的书,无论能不能懂,至少背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