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鸢哑着嗓子道:“琥珀刺,竟然落在了你手里。”
这就是当初那半套琥珀刺,幽雨后来都收起来顺手带回来了。名为琥珀其实是血玉所做,也算是很稀有的法宝了,其实是舒君弄清楚了放在哪里,然后偷出来的。
薛鸢虽然修行上始终比不过兄长和侄儿,但毕竟在薛家,终究还是有自己的一两门保命的手段。只是如今浑身经脉都被封住,他想动用体内灵力是绝对做不到了。
至于其他的手段么……
书房里外看守的人都被迷晕,舒君今夜来是为了最后的了断,自然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行迹。横竖只要小蛇将薛鸢一吞,没有尸体就没有太多线索,怎么能查得出是谁干的?
所以,也不妨让薛鸢做个明白鬼。
舒君就微微笑起来,目光冰冷,如同催命的鬼:“如此隆重地对待家主,家主高兴吗?你一生并不觉得有什么是自己配不上的,如今自然要你死得轰轰烈烈,比你的同党惊人许多。琥珀刺压制之下,你手无缚鸡之力,外头也没有人能够救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像不像曾经被你轻易屠戮的那些人?”
他手里那两根琥珀刺上还沾着薛鸢的血,一滴一滴浓稠地往下淌,都掉在薛鸢的被子上。
被无数根长针刺在全身要穴的感受格外渗人,薛鸢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两根针无法挪开目光。
针拔出来之后其实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耳后渐渐濡湿,头发也被缓缓打湿,一股血腥味散开。
薛鸢从没有落到如此无助的地步过,但他勉强维持住了表情,费劲地上下打量舒君一番,冷笑道:“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已经图穷匕见,何必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那女人的儿子果然像她,养不熟的,叫我一声叔父,已经忍得难受了吧?”
舒君忽然浑身发凉。他静了一会,没有说话。
薛鸢或许是拖时间,或许是死到临头,许多事也都可以说出来了,但这种时候骤然提起薛开潮的母亲,就一定是有事了。独孤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薛开潮曾经简单的告诉过舒君。当年夫妻二人一死一伤的时候薛开潮还小,或许也有不知情的事。
可薛鸢是知道的。
他不说话,薛鸢却喘匀了气就继续说下去,眼中冷冷的都是蛇一般的对这对母子的鄙弃:“叫他不要痴心妄想了,不愿意为薛家尽力又如何,没有谁是不可以丢开,不能被放弃的。只要令牌留在家里,没了谁都一样。我不是兄长,愿意豁出命去拿令牌救一个已经没用了的女人……我也不是兄长,有一个如此不听话的儿子,也能容忍,呵呵呵呵呵……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倒要在天上看看,他是否能逃得过接下来的一切……”
舒君忍不住,左右开弓给了薛鸢好几个耳光,打得他嘴角流血鬓发散乱。他的手隐隐发抖,几乎是不可置信的,面容却依旧冷酷:“夫人是你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