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颗蓝莓胆小鬼的暧昧(1 / 2)

蓝莓指尖(叁十七章)

    客秾往后退了十几步,离病房门口远了些,“宁儿,来帮帮我。”

    甘宁出来,眼眶还红着,表情却松泛,她迎着客秾走来,接了她手上的东西。

    饭盒不轻,勒红了客秾的手心,甘宁牵着她,手指在她手心里揉着。

    进了病房,赵洁看客秾的眼神里明显带着不好意思和打量,客秾只当做没看到。

    “阿姨,宁儿说您喜欢吃面条,我给您买了牛肉面,骨汤煮的,口味清淡,我妈回去饭店里给您带汤去了,我们饭店的猪骨汤很好喝的,您待会儿尝一尝。”

    赵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

    客秾从包里拿了一个保温杯出来,“您不用和我客气,宁儿做了我这么多年的妹妹,您是宁儿的妈妈,咱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您尽管给我和我爸妈打电话。”

    赵洁被客秾叁两句哄得满面泛红,乐乐呵呵的。

    甘宁在一边拆外卖盒子,闻言看了一眼客秾,有些不高兴。

    客秾拆了保温杯,“阿姨您先吃饭,我去给您打点热水喝。”

    甘宁端着面条,坐在床边,先喂赵洁喝了两口汤,又挑了几根面喂给她。

    赵洁伤了尾椎骨,一时半会不能坐起来,手上还输着液,进食不方便,需要人帮忙。

    赵洁胃口不太好,吃了几口面就不吃了,又喝了点热水,甘宁给她掖了掖被子,她就睡了。

    客秾晚上还有自习课要守,甘宁送她下楼。

    医院的电梯总是不得空闲,她们两人被挤在最里面。

    电梯里空间狭小,几乎每一层都有人上来,空隙慢慢被填满,人的味道充斥着密闭的空间。

    客秾看着身前为她挡着人群的甘宁,她今天几地奔波,头发上还沾着枯叶的碎屑。客秾艰难动了动身子,把勒红了的左手顺着身前的一点缝隙塞入甘宁手心,立马就被她握住。客秾借着力,踮脚伸手,帮她把碎屑拂掉。

    待她站稳,甘宁把她往前拉了拉,她就贴着甘宁站着,力气解了一半,靠甘宁支撑着。

    电梯又一次停在某一层,一个人挤了进来,空气越发污浊,人群晃动着,挤得越发厉害。甘宁趁着机会转身面向客秾,抱着她往电梯墙壁处挪了挪,两人紧紧贴着,左手牵右手,十指相扣。

    客秾嵌在甘宁怀里,于是电梯里混杂的味道被甘宁的味道所替代,客秾在她怀里拱了拱,嗅着。

    嗯,是某个品牌柔顺剂的味道。

    出了电梯,甘宁把客秾送去医院外面的停车位,客秾翻包找了车钥匙要开车门,突然被甘宁握住了手,客秾抬头看她,听见她说:“以后介绍我的时候,可以不说我是你妹妹吗?”

    客秾回:“也可以啊,前女友。”

    甘宁吃了瘪,撇了撇嘴,把她抱进怀里,“那还是做妹妹吧,姐姐。”

    接着松开客秾,把她前额上的刘海拨了拨,嘱咐她:“开车小心。”

    赵洁的伤虽然不重,但行动非常受限,很多日常活动都不能自己独立完成。

    甘宁近期接了新的项目,旧的项目正到了关键的收尾阶段,公司里也忙得很。

    于是刘婷帮她物色了一个看护,白天在家里照顾赵洁,到甘宁下班回去接替她,有时甘宁下班迟,刘婷得空了也去陪赵洁,饶是这样,甘宁还是忙得脚不沾地,连着有半个月没休息,更不说见客秾了。

    赵洁一生病,甘宁给客秾送饭的计划也被迫搁置——家里有了看护,甘宁一个月以来几乎没有动火做过饭。

    直到六月初,新项目的进度走上正轨,甘宁的工作量虽然大,但慢慢调整到了可以把控的程度。六月的第一个周末,甘宁终于腾出来一天的休息时间。

    她前段时间忙得头昏脑涨,现在急需一场热辣的火锅来泻火,正好西城开了一家重庆火锅店,宣传slogan是辣度比肩重庆,服务可及海捞。甘宁睡前刷到了短视频,九宫格的辣椒,浓红的汤底滚出了小小的喷泉——甘宁吞了口水,当即发微信问客秾要不要去吃。

    客秾很快回了消息过来:“好哇。”

    第二天.

    甘宁近期早起习惯了睡不着,就起来烤了点小饼干,她正和赵洁一起吃早餐时,看护也来上班了——叁个人一起吃饼干。

    甘宁知道客秾不会早起,也回去卧室里补眠。

    装模作样地躺了会儿,又睡不着,只好坐起来看窗外。

    今天是阴天,云层厚密,却在东边的高楼那里透出一点高升的太阳光。

    她一个多月没见客秾了,心里早就长了毛毛草。

    忙碌的时候不见客秾,梦里总叫她回到伦敦。

    捱来捱去,终于到了约好的时间。

    甘宁早准备好了,时间一到,简直像是一枚火箭一样奔着出了门。

    到了火锅店前,明明才十点多一点,居然有已经在排队了。

    客秾还没到,甘宁拿了号,取了一个小凳子坐着。她背后的台面上摆着这家店的纸质菜单,正面是菜品,背后却是白纸。

    甘宁要了一支铅笔,勾了些菜,思忖着给客秾点什么饮料解辣,思绪渐渐走远,花花绿绿的纸翻到白面儿,手里的铅笔不受控制,勾勾勒勒,画出了客秾的轮廓。

    披肩的发,流线的下颌,下巴微尖,鼻头小巧。

    嘴巴和眼睛那里却空着。

    有人走近了她,呵着初夏的芬芳,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画画的?”

    甘宁抬头,是客秾。

    一月没见,她的头发长了一点,卷成好看的弧度,搭在肩头,妆清清淡淡,珍珠的耳铛美丽无边,丝质衬衫坎肩流线一样贴着腰身,下身是穿着小黑裙。

    服务员送来了一个凳子,客秾坐在甘宁身边,拿了她手上的那张纸细细端详。

    又一个服务员来叫号,正到甘宁排到的号码。

    菜品是甘宁早点了的,所以上得很快。

    客秾在吃小盘子里的零食,还在看那张纸。

    甘宁调了蘸碟回来,客秾抬起头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的画画?”

    甘宁撑起下巴想了想,回答:“在伦敦学的,大四那年开始的。”

    客秾又问:“为什么学这个?”

    锅开了,甘宁下了些肉,“因为我们拍照很少,我没有存多少你的照片,所以就去学了。”

    大四的后半年,有一段时间她每天几乎只能腾出四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于是每天就有四五个小时的烦躁和痛苦。

    后来在某个突如其来的休息日里,她忽然发觉自己无法准确想起来客秾的样子了。

    最叫她方寸大乱的是她在做饭的时候接一个电话,手机不小心掉进了煮汤的锅里。

    她一下子慌了神,几乎要把手伸进滚烫的锅里捞那部用了四年的手机出来——客秾的照片全在手机里,她不确定有没有上传云端备份。

    后来照片虽然找了回来,甘宁心里却越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