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生将荣卿与自己打赌的事说与文卿听了,言罢,观察着她的神色,哀叹道:“我这位哥哥倒还有这些手段,分明先前如此冷落你,如今为了与我争先后,也学做这种事了。”
文卿怔怔听罢,要说因为被当作赌注而愤怒,她却是首先感到松了一口气。
荣卿莫名的宽容与靠近有了由头,不至于教她为了自己的动摇而挣扎痛苦。
尽管她也不是因为真的对荣卿有些什么感情而动摇,而是因为她身为自己丈夫对这件事做出的退让而动摇。自小的教导让她清楚,无论有没有感情,她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是难以分割的两个人。
但在爱的面前,这种动摇无论多么名正言顺,总归还是显得龌龊了些。
“对不起,文卿,我是不是教你伤心了?”鹤生软声询问。
文卿作了半晌的恍惚,回神望她,“是有一些,但你能主动告诉我,已经让我十分欣慰。”
“文卿,你是这世上唯一知道我肮脏秘密的人,我很高兴你能接纳,先前是我不对,但我如今觉得我们应该是相伴一生的人,我不该对你有所隐瞒。”鹤生由上至下地凝视着她,目光中透露着小心翼翼的渴求与暗涌,“你意下如何?”
文卿初听如此一番甜言蜜语,心坎儿都软了,便点了头。
“既然你我心意相通,你可愿意随我离开这里?”
文卿听罢,这才脸色一变,笑道:“难不成你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从我这里走后门?”xγūzнaìωū⒊cō㎡(xyuzhaiwu3.com)
“我当然希望你能让我走后门,但我说的话却不假。”
文卿哂笑着钻入她的怀中,“我当然也觉得我们应是相伴一生的人,但是抱歉,鹤生,我觉得我们不能离开这里,看在我原谅了你们拿我当赌注的份上,也请你体谅,我不想离开这里,也从未想过私奔这种事,我想我们应该……”
“为什么……”她的语气已有些颤抖,“难道你从未想过与我的未来?”
文卿知道这是她在克制自己的意思,便继续柔声哄道:“非也,正是应该我想过我们的未来,我才不想离开,我觉得我们现在这般偶尔温存也挺好的,眼下荣卿也宽容了我们,不正是柳暗花明了么?”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我们应该一辈子做一对暗无天日的偷情的姑嫂?”鹤生怔忡反问,眼神满是不敢相信。
“不是我觉得我们应该,而是我们只能如此。你也看到王姑娘她们的下场了,与其将自己置于险地,不如委曲求全,留得青山在,不怕、”
鹤生松开了抱着她的手,“她们是她们,我们绝不会如此!”
“世事无绝对。”文卿察觉了她情绪的变化,好似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拒绝,“你应该事先问过我的意见,即便没有王姑娘的事,我也不曾觉得我应该私奔。我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更不想家人因我蒙羞,你知道的,一旦我们做了那种事,你我二人真真就是天底下孤身的二人了,你是向来如此,可我呢?这些,你不能理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