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公主倦倦抬眸,十分无奈地叹气,“是王家二公子。”
“你帮人家的妹妹和妻子私奔,结果私奔不成,人还死了,人家记恨你也不奇怪吧。你真应该给我磕头,若不是我的人及时赶到,你早被他的人打死了。”
鹤生已不知她说的些什么,恍惚了半日,便躺回了榻上。
自此,她便一蹶不振,整日只知躺在榻上,在膝盖连日的疼痛中慢慢煎熬。
行尸走肉一般过了许久,就连一向荒唐的公主也受不了了,强行拖着她出门。
“走,你现在走跟我走!你不是想见她么?我现在就带你去荣府!”
“我不去!你放开!放开我!”自打受伤以来,鹤生身子已弱了许多,自尊心又让她不愿握手杖,因此这回挣扎起来十分狼狈仓皇,一踉一跄、一瘸一拐的,看得人心里发酸。
公主属实不忍,只好放手,站在原地恨铁不成钢地骂她:“混账东西,你因她颓唐至此,可知她已经怀了你哥的孩子!”
“……”鹤生愕然,“……什么?”
“给我装糊涂,好,那我就再说一遍。你知道怀了身孕是什么意思吧,你心心念念的嫂子在你走后,与你哥举案齐眉,如今已经有了身孕,想想这些日子你为了这条腿受的苦,她却转眼将你忘却,投入了你哥哥的怀抱!”
膝盖的伤痛这时骤然发作起来。
四下一切声响随着耳边嗡嗡轰鸣远去,蓦地一阵心悸,鹤生猛然从噩梦中惊醒。
她大口喘息着,满头大汗地望着黑黢黢的床梁,心中一阵窒息般的抽疼。
太疼了,简直疼得人发疯。
鹤生伸手在床沿边仓皇地摸索了一阵子,抓住手杖,胡乱挥舞起来,猛将其敲打着地面、架子,嘴上喊着:“来人!该死的奴才,赶紧给我滚进来!”
守夜的丫鬟闻声赶来,匆匆跪在床边给她捏腿。
疼痛终于得到了些许缓减,可是渐渐,她却深深感到自己的可悲之处。
她的小腿依然止不住发抖,半夜三更,披散着长发,活脱脱一个阴晴不定的、歇斯底里的瘸子。
瘸子。
这两个字像火烙一样,对于一个自小习武的人来说,与羞辱无异。
“嘶、”突然的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
丫鬟忙跪下磕头,“对不起,是奴婢失手……”
鹤生突然暴怒,猛将手杖扔了出去,“滚!没用的东西,换个人进来!”
“是……”手杖砸到丫鬟的额头上,丫鬟抽噎了一声,泪眼涟涟地去了。
凌晨了,天刚拂晓,院子里守夜的丫鬟不多,丫鬟左右看了一圈,见兰芝正端着药碗从耳房里出来,作势要回自己屋里休息。
她忙上前拉住了她,抽抽嗒嗒说明了来意。
兰芝会意点头,摸了摸她额上的伤,将碗递到她的手里,正要答应,身后的门再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