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舍友“新鲜”科普的一篮子鬼故事,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大礼堂。大理石雕砌而成的华丽雕塑拱卫着礼堂的大门,分别是莫扎特和瓦格纳,他们肩头踏着展翅欲飞的白鸽,羽翼引导来访者的视线向上,她看到了墙上雕刻的美丽浮雕,忽然想起来,在校史的介绍里,这座大礼堂也曾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只是如今新楼筑起,礼堂又因为老旧而逐渐不被使用,这座从民国风吹雨打矗立至今的大礼堂如今只是隐没在群树的怀抱里,静静地等待着偶然来访的客人。
楚伊人打开礼堂侧边的小门,悄悄溜进去,开阔的圆拱形大厅走近她,她随手摸了摸摆放整齐的木椅,手上多了一层灰,只好绕过一楼,找了小楼梯上去,想找找有没有更干净的凳子。
大礼堂一共是两层叁个部分,一楼是环形大厅,二楼只有一圈走廊,也有作为,在舞台的斜上方,则有一左一右两个小包厢,应该是专门留给重要人士的座位。她打开嘎吱嘎吱的木栏,装模作样地坐进去,却发现在这个角度虽然能够俯瞰舞台,却会因为距离问题看不太清楚。小座上放着一个复古的小望远镜,她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刚开始不敢去碰,等走完了二楼还是忍不住,偷偷拿起来往下面看。果然,有了望远镜的加持,观看舒适度大大提升。
大礼堂的叁个部分,则是前厅、舞台和后厅。不过折腾了半天,楚伊人感到大腿内侧被摩擦得厉害,索性就在小包厢里坐下,拿起手机开始看小说和视频——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不高雅。
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不免怠惰,而且这包厢里的椅子并不是木质的,而是皮质的。这肯定不是大礼堂最开始的那批皮沙发了,应该是后面翻修时换上的。她看着电子书,慢慢地眼睛打架,迟来的疲倦翻涌上来,她最初是拄着手半靠着,后面实在忍不住睡意,从包里掏出了毛毯,就这么半披着躺了下去,睡得香甜。
疾风裹挟着骤雨,噼啪拍打在礼堂的穹顶玻璃上,交错的击打像是大雨兴起是奏起的舞曲,随着飘摇的雨丝,有时急促,有时轻缓,凉风和着潮意,悠悠穿过半开的玻璃窗——这是她先前为了透气而开的,雨点弄湿白色的木漆,窗上的木格便一半打湿,一半干燥,接着,那股凉风又持之不懈地冲到了木格窗上,冲到了窗下干燥粗糙的大理石地板上,终于奔入了宁静温暖的室内,飘到了她的额头,卷着凌乱的碎发轻轻打搅着她。
熟睡中的女生皱了皱眉,鼻子也皱起来,冷不防地就打了一个大喷嚏:“阿嚏!”她醒了过来。
楚伊人抽掉耳机,这才发现外面下着大雨。哗哗雨声如同瀑布一般激烈,水流从天上打下来,她忽然担忧地看了看顶头的琉璃顶,好在那里合得紧密,没有漏雨下来。
睡觉的时候丁字裤又不安分地跑到了一边,她看了看两侧,估摸着左右无人,伸手到屁股下面摆正。还是站起来的时候舒服一些,她这么想着,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懒懒地打哈欠。
就在这时,舞台那边传来了柔美的歌声。女中音婉转轻柔,像是在阐述着唯美忧伤的情爱故事,她低头,闭上眼静静欣赏。这个旋律好熟悉。
声音戛然而止。一个男声在舞台的帷幕后模糊不清:“…不是这样的…”
“你还想要怎么样?”女声尖锐地打断他,“傅司彦,我都快被你逼疯了!”那个女生气吼吼地说着,重重踢了什么一脚,然后又气急败坏地痛呼。楚伊人听着直乐,这个女生还挺活泼的。
“…太浪漫…”男声低诉着自己的不满,楚伊人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生气的女生就是刚刚的女中音——她唱歌真好听。
“行!那你自己跳吧!我不陪你玩了!”女生摔门而出,接着,舞台那边又回复了平静。
她好奇地伸头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寂静的舞台空空如也,完全没有人的迹象。
“难道是在舞台后面?”她自言自语道。但还没等她好奇地走下去查看,有人从舞台后走出来了。
一个穿着华丽礼服的瘦削男子,他站在舞台中央,正沉静地低眉思索着,远远地只看到如同浓墨重彩般晕染的深眉、白肤、红唇,气质卓然。
大雨仍在窗外飘摇,雨点转急,密匝匝地打在玻璃上,叮叮咚咚,却显得礼堂内格外安宁。
她看呆了,不想打破此刻的静谧,却又禁不住想发出些动静,好让他注意到楼上的她。
最终她还是不敢,只是偷偷看着,欣赏他优美的身姿。舞台上的人沉思许久,却慢慢地扬起头来,他先是看向了大开的窗台,然后沿着环形的栏杆,对上了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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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接下来没有人看的话,应该会在练笔完后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