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梦而已。”过了很久，风情才说话，她头低着，声音有些轻。

    无月倒是没继续追究，反而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是啊，只是梦。”

    只不过那梦让他感觉格外真实罢了。

    无月打开盒子，拿起里面的手表，放在手心看了看，之后又放了回去，“我哥他是什么时候把这个东西给你的？”

    “大概是五年前，”风情开口，“我们两个人在一个地方工作了一段时间，他当时说先把东西放我那放一段时间就辞职不干了，结果没想到每过一段时间他就……我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知道这件事。”

    “嗯。”

    无月轻轻应了一声，不知道是相信还是没相信。

    没过多久午饭做好，几人一起吃饭，向奶奶在吃饭时喜欢讲话，尤其是家里来了个客人，东扯一点西扯一点，两个孩子就坐在一旁默默吃东西，风情只能顺着老人家的话往下接。

    好在老人家知道这是在过节吃饭，没怎么提吴邵的事，风情也稍微松了口气，终于没再那么提心吊胆。

    吃完饭后两个孩子待在房间里写作业，风情帮忙向奶奶收东西，老人家每天下午都要稍微午休一会儿，风情就趁这段时间去了一趟吴邵的房间。

    上一次进入这个房间似乎还是高中的时候，那时候吴邵帮她辅导作业，那时少年的家里就格外整洁干净，书、文具及其他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放在该放的位置。

    那时的自己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不该跟他过来。

    现在也是一样。

    看着里面的陈设于记忆里的房间没什么差别，无月也经常打扫，根本就看不出是几年没人住的房子。

    仿佛把这房子给打扫干净了，那人就会再回来住一样。

    风情从包里拿出吴邵的那个笔记本，放在书架旁的角落里。

    “我回来了，”她看着书架上的那些书，轻声道：“我把你的东西带回来了。”

    她看着自己包里的那个小小的盒子，虽然知道那戒指是他留给自己的，但是现在……

    “对不起，我现在要把你给忘了，或者说我现在已经正在忘记你了。”

    她已经记不起吴邵的面容了，像是缺失了某一段记忆一样，甚至包括他的死。

    风情都忘记他是怎么死的了，脑海里面唯一的话就是他的遗言，她要帮他去完成。

    这是他们俩的约定，也是能够牵挂的唯一羁绊，当这个约定完成的时候，他们人就互不相欠了。

    “我遇见了一个人，刚开始时我觉得她和你长的很像……”风情伸手轻抚着书架上的书，大多都是高中时期的教材书，手指一根根抚过去，她闭眼开口：“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他是他，你是你。他永远不可能代替你，你也不会成为他。”

    “我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觉性地把你们两个人给分开了。”

    风情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最后还是把盒子拿出来，放在书桌旁的抽屉里，自言自语道：“我现在要向前看了，毕竟，我们从始至终都不是一路的人。”

    不知道是在跟着房子已故的人说话还是在对自己进行心理安慰。

    可是……苏陌跟她就是一样的人吗？

    好像自己从选择这条路开始，就与这个世界完全背离了。

    风情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风景，她想，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来到这里了。

    ……

    苏陌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风情已经准备要睡了，她已经买好了第二天早上的车票，今晚睡在吴邵的房间，也没什么值得她多想的事。

    可就是这时，苏陌的电话打了过来。

    风情看着电话屏幕上亮着的那个名字，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接了。

    她好像有一两天没见到苏陌了，从见到他哥离开他家开始他们好像就没怎么联系过。

    毕竟风情之前一再嘱咐过苏陌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跟她打电话。

    “喂？”女人走到窗边，靠着窗看着外面的夜色。

    突然有点想抽烟了，可她没带，再加上这房间是吴邵的，她只能捏着自己的手指。

    电话那边的男人声音低沉，却只说了四个字：“元旦快乐。”

    风情有一瞬间的愣怔，像是没想到苏陌竟然会说这个，不过也是，今天是元旦。

    “嗯，同乐。”

    “……”

    “……”

    随后二人便是长久的沉默，可却没有一个人提前把电话挂断。

    最后风情深吸一口气，道：“想我吗？”

    “想。”

    几乎是话音刚落，男人就回答，那边回答得干脆，不得一丝犹豫。

    风情突然就笑了，“这个好像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分别过的元旦。”

    “嗯。”

    男人那边很安静，但风情隔着手机听到书本轻微翻书的声音，她问：“你在看书？”

    “嗯。”

    “那我要不然……”

    “我想让你陪着我，就算不说话……这样就好。”

    风情低头，“好。”

    突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你哥他……在你家吗？”

    那边正在翻书，听到风情问了这句话，动作停了下来，“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