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注意安全,十一点半前要回家。”周雪莱把小兔子水壶交给儿子,然后把两兄妹赶出了家门。
方周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清冷少年,偏偏身上斜挎着可可爱爱的儿童水壶,和矮墩墩的妹妹手牵手站在路边,——这画面想想就觉得喜感。
“悦真,我们要去哪里?”要说对当地的熟悉程度,只在假日才有空拜访这里的方周是肯定比不上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妹妹的,因此他十分谦虚地征求了小不点的意见。
虽然她看起来不太靠谱……竟然还咬着手指头,对着天上飘过的白云咽口水。
蓝悦真神游太空回来,小手指向远处一户被小树林遮挡着,只露出一角屋顶的人家:“咩咩。”
“羊?”
“嗯!”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吧。”反正也没事可做,和妹妹一起,悠闲地度过这个假日也挺不错的。
兄妹俩快乐地晃动着牵在一起的手,沿着不太平整的大路往前走。ⅹγūzнaìωū⒊čōⅿ(xyuzhaiwu3.com)
这个村子只有四户人家,人口稀少得可怜。这条泥路不常经受踩踏,完全避开车轮碾压的中缝位置甚至都长出了茂盛的野草。道路两边是开阔的原野,没有耕种痕迹,也没有多余的人造物,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清新自然,令人心旷神怡。
他们来到了那户人家的院门前。
清晨的阳光照在铺着石板的地面上,一位年约六十,头发微白的阿婆正在打扫卫生。
蓝悦真走上前去,用脆生生的小嗓音叫了一声“早”。
“哎哟,是悦真啊,”阿婆拄着扫把,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早上好,这么早就出来玩啦?”
“咩咩!”蓝悦真把两个小拳头举在头顶左右,用动作比出了两个角的。
“哈哈!”阿婆大笑起来,“你来看白云和飘飘啊?正好昨天给它俩洗澡了,现在它俩白得跟天上的云似的,可干净了呢。”
这时,有位捧着碗筷的阿公从屋里走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两只半人高的羊,如阿婆所说的那样,它们身上蓬松卷曲的羊毛果然洁白如云。
蓝悦真一见到两只羊,就开心地“咩咩”叫了起来,带得两只本来安安静静的羊也跟着“咩咩”叫。
“哦,悦真,早哦。”阿公边嗦面条边打招呼,“你又来找白云和飘飘玩啦?……咦,这有个没见过的哥哥。”
“我是悦真的哥哥。”方周连忙解释道。
像这样被人怀疑是不明人士的情况,昨晚也发生了。只能说,妹妹实在是太可爱了,只要有陌生人出现在她身边,大家都会担心她被拐走呢。
“哥哥?我看着不像啊。小蓝和小周那么年轻,怎么会有你这么大个的儿子呀?”阿公表示不相信。
方周:“……”
确实也是,妈妈去学校给他开家长会的时候,也被老师和同学误认为是他的姐姐呢。
蓝悦真一把抱住方周的大腿,对阿公道:“哥哥。”
“哎呀,真是你哥哥啊?”阿公笑眯了眼,“那你哥哥好看哦。”
“我,漂酿。”蓝悦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这下,阿公和阿婆都哈哈大笑起来,“是哦,你漂亮,你最漂亮了。”
方周也是万万没想到,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妹妹,竟然还是个社牛。
她已经四岁了,这个年龄的小朋友大多已经具备不错的表达能力,但她至今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除了“爸爸”“妈妈”“哥哥”这些基本称谓,就只能使用“吃”“不”“去”这些单字。方周有时候也忍不住怀疑妹妹的语言障碍遗传自继父,——虽然妈妈说她只是开口比较晚,等大一点就会好了。
不过,她本质上是个聪明的孩子,靠着小动物般的直觉,往往能够准确判断出他人散发的是善意还是恶意,就连的尴尬、勉强、疑惑这些比较微妙的情绪,也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就算只会说单字,还需要靠比划动作来辅助表达,但她跟周围的人却意外的没有什么交流障碍……如果遇到无法交流的情况,那基本可以确定她是在装傻,或是不想理人。
因为她可是个我行我素的小混蛋啊。
“来呀来呀,悦真的哥哥也来嘛。”阿公热情地招待方周,“我们家的白云和飘飘很好玩的,来,给它俩喂点草。”
蓝悦真兴致勃勃地抓了把牧草去撩拨白云和飘飘,——这两只白花花的大绵羊,大概角向上长的是白云,而角朝后弯的叫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