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笑嘻嘻地去扯他衣袖:“你若是喜欢我叫大爷,我就叫。”
谢长梧冷哼:“没个正形。以后若是再被我发现你胡闹,就让警卫打断你的腿!”脸上神色已经缓和下来。
谢长安指天发誓说不会再去做乞丐,偷眼觑他表情,知道又逃过一劫,心里放松,指着园子里披麻戴孝的圆桌子问:“这是做什么?哪有生日宴铺白桌布的?”
谢长梧也望向那些桌子,淡淡道:“舅老爷说钱家公子是新派人物,所以咱们在观念和做派上也不能落后。”
“那也不必弄的像办丧事一样吧。”谢长安朝园子里走,从桌子上拿了颗水果糖,剥了糖纸,扔进嘴里。
谢长梧跟在他身后,为他扯了扯衫子领口的褶皱:“今日的戏可练好了?”
说起这个,谢长安又开始不满:“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我们堂堂大宅门里的公子哥儿,却要为一对土匪夫妻唱戏,想想就来气。”
谢长梧的唇角弯了弯:“不乐意去跟母亲说去。”
“我可不敢。家里哥儿姐妹七个,我是父亲不疼,母亲不爱的那个。”谢长安露出一脸伤感,几乎以假乱真,“而且这戏是为了大姐的生日唱的,母亲偏爱大姐,在她的生日宴上我可不敢造次,不然母亲会把我吃了。”
“你知道就好。”谢长梧道。
谢长安凝眸看他,一双水墨长眉不满地皱起:“你还笑的出来,别忘了,待会你也要上去唱的。”
“钱家公子也要上台,彼此公平。都是为了大姐,我们尽力唱好就行。”
谢长安狐疑的目光在谢长梧英俊的面孔上来回打量,很讶异自己惯常跑调的大哥,这次真的乐意上台,心平气和的给那日伪警察夫妇唱戏。
前厅有寒暄声传来,谢长安望向月亮门,见那警察总署署长钱崇明穿着长袍马褂,带着太太和儿子过来了。
随同他们进门的还有四抬礼盒和一百盆玫瑰。谢府的下人们忙帽频碌,将那些尚且带着露珠的玫瑰放到园子的各个角落,戏园子飘散开阵阵馥郁的花香。
谢长安皱着鼻子,一脸不爽。钱家那个儿子西装革履,腰板笔直,有些德国党卫军的做派,稍稍让谢长安吃惊,没想到满脸横肉的警察署长能养出这样齐整的儿子。
钱宗对谢老爷行了晚辈的礼,恭敬道:“这些玫瑰是送给大格格的生日礼物。”
谢长锦在旁边冷冷淡淡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