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豆饼子真的有诱惑力,驴子呼吒婶哧喷了几口气,小跑着往前奔。
一路上,谢长安看到许多被挖开的坟包,村人穷苦,买不起棺木,人死后,往往是破席一裹,就地掩埋。埋得潜的,被老鸹胡乱啄食,留下一地残骸。谢长安皱紧眉头,感觉苏慕北在怀里微微颤抖,温声道:“别怕,马上就到了。”
苏慕北抬头:“可是破相了?”
谢长安看她脸颊,伤口或许不深,但流了很多血,加上她幽怨的目光,有种凄艳之感,若是在夜晚见着,定能使人尖叫。
他怕手上脏,不敢触碰伤口,笑道:“我家里有上好的伤药,等回去了拿给你,保准不会留疤。”
苏慕北撇嘴,把头埋进他怀里。谢长安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心中着急,又在驴屁股上拍了几下。毛驴呼吒婶哧跑了五里地,终于看到个往外冒烟的小土窑。谢长安心中欢喜,还不待毛驴站稳,就大声叫喊:“顺福,你家祖宗来了,还不快出来接驾!”
顺福正跟老婆在屋里吃饭,听到叫喊,放下饭碗往外走。
黄昏中,夕阳下,谢长安张开双臂,把毛驴儿身上的苏慕北抱了下来。
顺福的脸笑成一朵菊花:“四爷,真的是你啊四爷。”
“不是你爷爷还能是谁?”
谢长安抱着苏慕北往屋里走。苏慕北不好意思,说:“我是伤了头,不是摔了腿。你快放我下来。”
谢长安依依不舍地松了手,对好奇打量苏慕北的顺福道:“让你媳妇去烧些热水,把伤药拿来。”
顺福应了,跑到屋里去嘱咐老婆。
土屋土炕,家具很简陋。苏慕北虽然从小飘零,但被赵家收养后,过的也是养尊处优的生活,这是第一次跟这种贫民阶层接触,看了眼那有些脏乱的桌椅,脸上闪过不情愿的表情。
顺福老婆端来了热水,顺福把桌上没吃完的酱菜、窝窝头收拾干净,接过热水盆放到桌上。
“我们还没有吃饭,你去弄些能吃的。”谢长安道,拉着苏慕北坐到床边,用热水沾湿手帕,给她擦拭额头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