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听到门外有人笑道:“你嫌我这里闷,我还嫌你不招人待见呢。”
苏慕北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老人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刚才的小道童在他旁边,手里端着烹茶的器皿。
“你在观里那几日,几乎天天被罚跪香,难道至今还没有悔过自信?”武老道走了进来,望着谢长安。
苏慕北问:“因何被罚?”
谢长安也不起身,指了指对面的软垫:“老道士,咱们也是旧时,怎么见面就拆台。”
武老道在软垫坐下,对苏慕北道:“贪睡不起,日晒三竿仍旧与周公耳鬓厮磨。”
谢长安笑道:“你这不正经的老道。”
小道童接过观内道士送来的泉水,跪坐在桌旁,燃起红泥小炉,开始煮茶。
茶香袅袅升起,氤氲开一团雾气。在这清淡优雅的雾气中,武老道淡淡开口:“冒雨前来,所为何事?”
谢长安看了苏慕北一眼,眸中泛起笑意:“求签卜卦。”
武老道伸出手指拈了拈颌下短须:“那该去寺庙,不该来我这道观。”
谢长安微微一笑,接过小道童递过来的茶,向苏慕北道:“这老道自负神机,十八年前曾去过我家,为我的四哥看相。”
苏慕北顺着他的意思问:“说了什么?”
谢长安道:“令公子日主有火,盛则足智多谋,欠责怯弱胆怯,大畏财旺,若生在贫贱之家当贵不可言。”
“可谢家并非贫贱。”苏慕北道。
谢长安点头:“所以我父亲就问,如今生在我家又当如何?这老道士说,水一、火二、木三、金四、土五,戊见甲,当在三、八岁。”
“三、八岁会怎样?”苏慕北问。
谢长安望向武老道。武老道捋着胡子,眸中含笑。
“那时我的四哥已经五岁,”谢长安道,喝了口茶,“但是在八岁的时候得了天花,夭折了。”
屋内无风,苏慕北却觉出一丝冷意。武老道的眸光闪了闪,捋胡子的手缓缓放下。
“这或许就是命数吧,命不可改,但运可转。我四哥若是没有早夭,我就不是谢府的四少爷,而是五少爷了。”谢长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