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北慌乱地收拾了一个包裹,奔赴车站,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火车行驶了十二个小时,苏慕北下了车,在站台上四顾,暮色四合,心中寥落,不知该去往哪里。
问了一同下车的人村子方向,苏慕北走到村头已是暮色西沉。想是刚落完雨,田间小路泥泞不堪,行走艰难。
一声啾鸣,水田里窜起个黑影,苏慕北脚下一歪,踩进泥坑。苏慕北惊魂未定,抓紧手中的包裹,咬着牙跑过水田。
村头亮着灯,是打谷场上头新拉的白炽灯泡,明晃晃的,却照不远。
苏慕北循着记忆来到一户农家,抬手敲了敲门。隔壁院子里传来狗叫,苏慕北一惊,心在穴口扑通直跳。
门里传来声音,问:“谁啊?”
苏慕北辅一听见,泪就落了下来,用手背擦拭干净,声音发紧:“阿婆,我是慕北。”
木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太,手里提着盏油灯,眯着眼睛朝苏慕北脸上打量。
苏慕北往前一步,叫了声:“阿婆。”
阿婆皱着的眉头松开,满是褶皱的脸上绽开笑容:“真的是囡囡。”
阿婆握住苏慕北的手,把她往屋里带:“老婆子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囡囡还会回来。”
阿婆的手干燥温暖,苏慕北因为连日奔波而仓皇疲惫的心在这一刻奇妙的安定下来。阿婆手中的油灯仿佛是她生命中久寻不到的灯塔,让她不再彷徨。
“阿婆,”苏慕北咬唇,“是我不好,这些年也没来看过您。”
阿婆把油灯放到木桌上,在灯光下仔细打量苏慕北:“大了,比小时候更加水灵了。”
她笑着,眼睛中没有一丝责备。
苏慕北道:“以后我就不走了,在这里陪着您,伺候您。”
阿婆笑道:“老婆子不需要人伺候。倒是囡囡,需要人来疼的。”
苏慕北想起谢长安,心揪着疼,声音就有些发颤:“没有人疼囡囡,囡囡只有自己。现在有了阿婆,囡囡觉得不再孤单了。”
阿婆摇了摇头:“我家囡囡那么漂亮,性格又好,怎么会没有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