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松。”田卿笑道,“仅仅过了一夜,你眼角都有皱纹了。”
苏慕北忙从手包拿出镜子,果然在白皙的眼皮旁看到了一条纹路。苏慕北心下黯然,扔了镜子,对田卿道:“这朝不保夕的年代,说不定明天命就没了,那里还有心情去管有没有皱纹。”
田卿拍了拍她的手背:“有我在,没人能动得了你。”
苏慕北知道他左右逢源,即便是在乱世,也混得如鱼得水,点了点头,啜了口果汁。
火车到了天津站,一出车厢,外面便是兵荒马乱。田卿将苏慕北护在怀里,上了一辆h包车。
h包车挤开人群,七拐八拐上了主g道,又跑了半个小时,方才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房子虽然不在市中心,但装修尚可,苏慕北站在空旷的大厅中,一时不知身在何方。
出生至今二十余载,自己仿佛一直都在漂泊,如同没有根的浮萍,命运将她吹到哪里,她便去哪里。可哪里都不是家,哪里都呆不久……
田卿拍了拍她的肩膀,苏慕北压下莫名涌上的伤感,对着田卿微微一笑,挽住他的手臂,上了楼。
晚上苏慕北有些认床,辗转反侧睡不着。田卿将她抱在怀里,苏慕北怕吵到他,便不再动弹,直到凌晨方才睡去。
第二日,田卿起得很早,没有惊动苏慕北,拿了根绅士拐,去别墅旁的树林溜大。
晨间草叶上挂满露珠,林中拢着层薄雾,空气清新,令人心情愉悦。
草丛中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田卿警觉,右手缓缓摸向腰间。
一个圆溜溜的脑袋从草丛后探出来,黑色的鼻头嗅了嗅,又“嗖”的一声窜进另一丛草堆里去了。
田卿微微一哂,放下戒备,转身寻原路返回。
走到楼下花园,田卿微觉不对,将手中余下半截的烟蒂扔到花坛中,俯下身去看那一半身体压住花坛,一半身体横陈路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