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话音还没落,温如梦感到头上有一片阴影压过,她心头一跳,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
将白未闻身子一扯,她却被不知道什么怪力撕扯着卷下悬崖!
几万年沉寂的寒气侵入肺腑,脑中一凛,相隔这么远她竟然看清了白未闻的表情。
怎么说呢,那是意外?惊恐?害怕?
时间好像在这里被延长,温如梦清醒的知道自己正在被啃食。
好像有无数根细线将她身体割裂,有皮开肉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她的身体在被分食,但她竟然觉不出痛而且还有脑子思考。
可是是太冷了吧,疼痛感都被冻住,她还未着陆,身体已经要碎干净了。
只是她最后的意识里,突然觉得可笑。
她所谓的蛰伏多年算什么呢?明明事实摆在自己面前,出不去的,却还一味苟活,到底是她太贪活了吧。
回想她之前所行和刚才白未闻的表情,她想,也许自己就是永远也改不去骨子里的盲目和卑贱。
这些年,其实她什么状态都有过,甚至幻想过自己是被男人们虐待的善良胆小的陌生人,只要自己足够温顺就可以换得他们怜爱。
后来她可能换了路子,如果他们不会动心,那让他们愧疚就可以吧?
也许今天,她清醒着冷漠,明天睁开眼,她又是一幅畏畏缩缩的神态。
她只是忘了……每一次她发疯的记忆都不会留下,但她现在,在死亡的这一瞬间竟然想起来了。
和她之前自嘲的一样,她果然,早就疯了。
为什么要想起来啊……那些不堪的、自我欺骗的臆想,那些男人们对着那样的她一言难尽的复杂表情。
觉得她恶心了吗?所以才不会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与她做爱。
说好了不会沦为他们的玩物的,但那副瑟缩的、毫无理智可言的自己不是早就迷失了吗?
她刚才是又发作了吧?以为救下他就可以让他心怀感恩,然后不再折磨自己。
可是他刚才的表情……是想起了曾经她浑浑噩噩的时候感到恶心呢,还是看见这些尖牙利齿的怪物感到可怕呢?
自己真的错了吧,他们明明,是没有感情可言的人啊……
无论是那个妄想离开的自己,还是活在自己臆想里的自己。
大错特错、错上加错!
她闭上眼,终于坠入无边黑暗。
有龙吟响震天地,但她已无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