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沉稳了许多,有什么东西压在心里似的,虽然还像平时一样哄她开心,可人一下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燕飞见她看自己,便装作喝茶回避视线。
“哥哥,你有心事?”
燕飞低头不语,犹豫着如何开口。
“哥哥,”乔幽双手撑在椅子两侧,脑袋凑到燕飞面前,噘嘴道:“哥哥现在都有秘密了。”
燕飞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是你有秘密了吧。”
乔幽捂着脑门,琉璃般的双眼眨巴了两下,疑惑的歪头。
燕飞勉强一笑,眉眼间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愁雾,看着她道:“你喜欢太子?”
乔幽一愣,根据经验,她演戏称是就好,可迎着他认真的双眼,她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口。
燕飞不逼她回答,眼神温柔中带着一丝悲伤,再开口倒真有几分哥哥的样子:“患难见真情,他那日能舍弃你选择他认为更重要的,更遑论以后。”他垂下双眼,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太子未必是你的良人。”
乔幽心里明白,可她的任务进行到一半,不可能半途而废。于是问他:“若我的选择是错的,哥哥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燕飞抬眼,看着面前从小一起相伴长大的小姑娘,忍不住轻轻抱住了她。
他想收紧手臂,又怕弄疼了她。此刻的心情,像怀中揣着一颗珍珠,不敢让人看见,不敢让人知道。苦涩的说:“怎么会,蓁蓁就做你想做的,哥哥永远站在你这边。”
燕飞之前朦胧的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变了,但是不想承认。可是当看见她有性命之忧时,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守着她,让她还能对自己笑,能平安开心的活着。他不能因自己的私欲让她承受背德的骂名。
他在心中告诫自己——他们是兄妹,只能是兄妹
夜,江府。
鹰扬一袭黑衣从阴影中现身,他单膝跪地行礼,沉稳回禀:“东宫正在查那支箭,属下已将线索掐断。制箭师已死,现场伪造成了裕亲王的手笔。”
夺嫡之战中,裕亲王萧毅曾是萧垣最大的对手。
此刻,一只鸽子站在江复的食指上,腿上绑着一支不起眼的竹筒。他取出其中的字条,看过后丢入一旁的烛火中。
“蛮夷起疑了。”
鹰扬听说叁音街之事,本就担忧那日殿下贸然救人会使他暴露,这时传来的消息,怕是会影响复位大计。但他恪守本分,半句也不敢多问。
“将军府如何?”
“燕小姐闭门养伤。那日后将军府就加强了人手,东宫也派了人蹲守。这几日都未有蛮夷的痕迹,还要继续守着吗?”
“把人撤回来吧,只留影一守着,有事立刻回禀。”
鹰扬恭敬称是,退下时瞥见桌上放着一小小的精致瓷罐,与周围的案牍书简格格不入。他一眼认出那是前朝宫廷秘制的舒痕胶,千金难求。于是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为何明明蛮夷在临安已经绝迹,殿下却仍派人守着将军府了。